铃音应下,搀扶着浑身虚软的容音回了房。流莺洗漱完出来倒水,恰好撞见,忙上前帮忙。

铃音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扶容音躺下后,便出了门,去寻医官了。

流莺给容音擦了擦汗,“你这是怎么了?”

容音咬着唇摇头,“是我太没用,用饭没顾忌,吃坏了肚子。就是惹的主子担忧,还不能给主子守夜……”

容音眼睛通红,说哭就哭。

流莺哪见过这副架势,手忙脚乱的安慰,“我帮你守夜,没事的你别哭!”

容音吸了吸鼻子,傻傻看着流莺,“谢谢……流莺你真好!”

容音叮嘱了两句褚清夜里的习惯,流莺便起身去了褚清寝殿。

“侍君,奴婢来给您守夜了。”

褚清还未睡,闻声让她进了屋。流莺看了几眼,容音叮嘱需注意的皆已收拾妥当,请了晚安便退了出去。

借着昏暗烛光,褚清望着她,直至她身影已完全看不到,才收回了目光。

他算是明白楚渟岳今日又送人又赐物是为何了,感情都是为流莺打障眼法,真正的目的许是让流莺打入他身边罢?

以为他是细作,怕他夜里会传消息?暗卫在暗处盯着还不够,偏还安排人在明处监视。

褚清扯了扯嘴角,笑意嘲讽,他该说楚渟岳是谨慎,还是多疑?

褚清翻了个身,裹紧锦被把头也埋入其中,许久才有了朦胧睡意,只是睡也睡的不安稳。

身边陌生的气息让他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立即醒来。

睡了一个并不算安稳的觉,褚清被叫起床时,眼睛都睁不开。

容音一边给他擦脸一边道:“主子醒醒!”

褚清眼睛睁开一条缝,瞟了她一眼又闭上,“肚子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昨晚上医官来瞧,开了副药给奴婢喝了就不听了。”

“医官可有说为何会肚子疼?”褚清终于有了几分清醒,起身下床。

“他说他医术不精,看不出来。不过他还看了昨晚上奴婢们吃的东西,都没问题。许是奴婢水土不服,又吃得多了,肠胃受不了吧。”

“可记住教训了?”褚清询问,一边问一边走向铜镜,果不其然,在其左侧摆着连翘,不过不是一朵,而是两朵。

昨日是一朵,今日是两朵,明日便是三朵不成?他一日不行动,连翘便多一朵?一日两日三日尚好,那十天半月不是要放十朵十五朵?

一朵两朵简单,十朵十五朵可不容易藏,届时定会露出马脚,他耗得起。

反正不管如何,褚清是打定主意消极怠工,并不想完成梁昱下达的任务。天高皇帝远,又是在戒备森严的大楚皇宫,梁昱能拿他如何?褚清浑身散发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息。

褚清坐下之际,借宽大袖子掩藏,将两朵连翘不动声色攥入手中,伺机扔到了轩榥外。

流莺眸光一闪,注意到他的动作,身侧的手比了个手势,无人注意之时,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闪出,又迅速消失。

不多时,两朵被褚清辣手摧残后惨不忍睹的连翘便摆在了楚渟岳面前。

楚渟岳:“……”

暗卫如实禀报,“侍君在见到这两朵连翘后,神情不虞,把它扔出窗外。流莺大人吩咐奴才带回。”

没了形状的花平摊在宣纸上,渗出的汁水将宣纸都染了个透。

“……”

楚渟岳:“朕知道了,退下罢。”

楚渟岳盯着花瓣,半晌无言,卷起宣纸将其放在一旁。

褚清并不知他就是扔了两朵花,都被人呈到了楚渟岳眼前,他正百无聊奈的在庭院里晒着春日的太阳,浑身暖意融融,似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

容音去浣衣局取早前送去洗的衣裳,铃音在一旁伺候着,剥干果给褚清吃。

褚清摊开手,她就放几颗剥好的上去。这一次,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褚清睁开眼,眸子微眯望向她,手指勾了勾,示意她快点。

铃音劝道:“主子,少吃些,当心上火。”

“我无事,何必那么谨慎?”褚清威胁,“若你再不给,我便让容音将蜀中游记给抄一遍,若有错漏,便让你受罚。”

铃音告饶,奉上干果,“……主子,奴婢错了。”

青衍宫欢声笑语,蓦地一道厚重嗓子响起,“侍君,容音姑娘落水,已经送往太医院了!下官特来告知侍君。”

褚清睁大了眼,起身往外走,“你说清楚,容音现在怎样了?”

“幸得落水不久就被人救起,由御医救治后,已经没了生命危险。”

褚清松了口气,近两日容音这傻丫头运气有点背啊。褚清出了殿门,朝太医院而去。

他才转过拐角,一只巨大的黑色身影便扑向他。褚清眼前一花,来不及避让,被撞倒在地。

“嘶——”

褚清倒吸了口凉气,正色看扑倒他的东西,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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