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荒原日后,文禹创口渐渐少了血水渗出,没有感染迹象,渐次向好发展。

前一天郭老师见文禹醒来,向他说取消了祭天活动,文禹点了点头。

“我不该向你提议举行庆祝活动。”郭老师看着文禹斜分脸部狭长伤口,心有余悸而凝重说。

文禹拾起笔在纸缓慢写了:“不关你事,我早想祭祀,我认为必要。”

郭老师接过文禹笔:“你是我见过真正明了祭祀之人!”

“郭老师言过,我就是因未深明深奥而强求,故有血光之灾报应。”文禹摇摇头,苦笑了下写。

“非报应,是天道!”郭老师也笑了笑,写。

文禹凝视郭老师点头微笑,笑容撕裂着创口又令他痛苦皱起了眉。

继之郭老师说雄鸡不仅不食不喝,啄破了两根栏木,叫声还引来了十几只母鸡久久不去。

文禹往外搧搧,示意郭老师放了。

那晚,木师傅要宰杀,郭老师猜测到文禹会因为惨重的代价放生,故阻止木师傅。他必定会从这血的教训中明了祭祀的深层奥义。他曾经必定读过古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并从中受到启发,作为年轻人尤其作为特种部队的一名军人,这是难能可贵的。

而对于文禹来说,回报也好,天道也罢,代价何其大矣。

祭祀,以示虔敬、顺应和祈祷!但强求和过度索取就违拗了天与自然。

麦娘当初说牲品已有时,为什么还要把一只妻妾成群、繁衍生息的自然之子送祭火的焚烛,要得到早已得到。譬如荒原中一汪溪水,譬如那孑然而来的一只大麂,譬如捕之不尽的荒鼠,还有这荒山之下捕获的野兔、野鸡和无数的野绿青翠,它们都是天与自然的无私奉献,足以让偶然闯入的一群不速之客索取生存。

天道宜顺应,自然休违背。

在众人不解中,通往山下的栅栏门被打开,郭老师叫木师傅解开绑着的雄野鸡。它蹭地而起,一对火红大翼扑棱展开,现出五彩斑斓。扬起头,斜睨众人,一伸一缩,向栅栏雍容而踱,近栏边时,一跃而起,双足立在栅栏,伸长脖颈,展开喉咙,“咯咯咯”嘶鸣几声,向荒原之野一跃而去,破琴似的回音久久绕荡于空。

文禹伫立屋内,目睹雄雉而去,摸了摸伤痕,长长地嘘口气:

捉野鸡献祭,成祭品的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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