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姜惩又追加了二百块,这样从天而降的一笔巨款足以让老人目瞪口呆,同时产生了赌徒常有的心态,认为只要保持沉默,接下来的赏金就会越来越多,而姜惩也正是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在老人直勾勾的注视下收手,作势把钱都塞回口袋。

“不说就算了,你是正经人,我可不是,没工夫跟你闲扯淡,你不想挣钱,自然有人想挣。”

说着,姜惩往宋玉祗身上又靠了靠,一抬下巴,后者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为了配合他演好这场猴戏,不得不纵容他的不良嗜好,翻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当他拿出那价值不菲的打火机时就是露了富,任谁都觉着出手这样大方的人只要拿出金光闪闪的东西就一定是真金白银的好家伙,老人也是动了心,当下心一横,咬了咬牙说道:“兰珊那个女的,就住在1号楼的地下室里。”

宋玉祗把姜惩的演技学得了八分像:“哦?1号楼,可我听说是A栋。”

“嗐,什么ABC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楼建的时候还没几个人读得懂洋字母呢,就是1号楼。”

“你连她住哪里都一清二楚,看来对她很了解。”

“可不嘛,那房子是我的,她就是我的租客,我要是不了解她,她万一哪天把房子给我点了可怎么办?”

没想到居然找着了正主,宋玉祗和姜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看懂了对方深藏在眼底的笑意。

——看来调查比他们想得还要顺利。

老人佝偻着身子,背着手走在前面,领着二人走进狭窄的过道,一路上为他的“金主”推开不少横在路中间的垃圾和杂物,从他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中大致得到了有关死者“兰珊”的资料。

“那女的一天到晚不着家,脑子里只想着搞钱搞男人,就留一个女娃在家,偶尔回来也是又打又骂的,一闹就闹到半夜两三点,吵得人睡不着,要不是可怜那女娃,我早就给她撵出去了……”

姜惩的耳朵自动过滤了老人话中夹杂的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并且意识到老人对死者诸多不满的事实,如果不算可行性的话,也许面前这位也算具有潜在犯案可能的嫌疑人之一。

“你说女娃是什么意思?”宋玉祗问道。

老人想也不想地答道:“那娘们有个女儿,去年刚上初中,学习成绩可好了,之前家里一面墙上贴的都是奖状,有一次那娘们喝完酒回来耍酒疯,全都给撕了,女娃那天哭得可难受了,听得人揪心……那娘们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生的娃不好好养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狠心到这个程度,真是……她要是哪天死了,纯粹是老天爷给的报应,自己作死的!”

听得出来,老人也是无心之言,想来平常也是咒骂习惯了,才会口无遮拦地在外人面前说起。

不过他还没打探清楚两位“金主”来找人的用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捂着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姜惩痞里痞气的目光,赶紧又赔了个笑脸,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二人迎出了逼仄的巷子,就差弯腰鞠个九十度的躬来表示诚意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为啥来找她呀……”

宋玉祗想也不想地答道:“被骗色。”

几乎同时,姜惩极其没有默契地随口应道:“被骗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身经百战的姜副支队面不改色地迎上老人怀疑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圆了这个谎:“她骗了我兄弟的感情,又骗了我的钱,一下祸害两个年华正好的有志青年,难道不该找她算账吗?”

提到“钱”这个敏感的字眼,老人忙捂紧了装钱的衣兜,生怕他们反悔,再把钱抢回去似的。

姜惩却是一脸嫌弃,吐了嘴里的烟蒂,顺带着补上一脚,抬腿顶在破旧到随时可能倒塌的楼门上拦住了老人的去路,开口依旧是一嘴痞气。

“所以老头,给我这为情所伤、念念不忘的好兄弟展开说说,她那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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