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阿瑞对上武攸义,怕是悬喽!”王二郎吊儿郎当的坐在赛场边,惬意的享受着苏柳娘端茶倒水的服侍,一边调侃的看向捏着拳头紧张兮兮的王三娘。

“郑瑞武艺好,才不会有事呢!”王三娘心中担心,嘴上却不服。又听身后一众学子看客竟一边倒的赌郑瑞输,王三娘气不过,一把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道:“你们这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我就赌郑瑞赢!”

赌客们见有大鱼上钩,盯着那钱袋子两眼发光。那可是满满一袋子钱啊!

王二郎一个饿狼扑食,眼疾手快的截下钱袋子道:“赌这个跟打水漂有何区别,还是借给我买些古玩零嘴吧!”

“把钱还我,我就要赌郑瑞赢!”王三娘气咻咻的抢钱袋,奈何王二郎活像只大貔貅,死死抱着钱袋子不撒手。

苏柳娘见他们二人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像话,连忙取了自己的小钱袋子塞给王三娘道:“拿去吧!”

王三娘得意洋洋的拿了钱袋,一把扔给了‘赌徒’们道:“我压郑瑞赢!”又对苏柳娘道:“欠你的,问我二兄拿就是,别客气!”

见状,王二郎愁眉苦脸的抱着钱袋子,哀嚎道:“我怎么这么命苦,遇上你们这两个败家娘们儿,咱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呦!”王三娘不理他,心满意足的继续看比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谋略技巧都没了用武之地。面对武攸义的迅猛攻势,郑瑞表示压力很大,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防守的地步。下午的几场球赛,若不是黑队众人如臂使指、默契配合,使郑瑞的谋略布局都得到完美的表现,仅凭球技生疏的郑瑞一人决计是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的。

而今,恰恰将郑瑞的劣势暴露的一干二净。武攸义不愧是球场高手,一开始就拔得头筹,之后彩球在他的月杖之下犹如其掌中宠儿,腾挪跳脱却始终不离其月杖,郑瑞当真是无从争夺。这一局,明眼人都知道,武攸义进球是毫无疑问的。

此时,夕阳西下,赛场笼罩在一片黄昏的余晖之中。彩球带着晚霞的华美姿态划出一道优雅的曲线,向着最后的胜利飞去。

赛场上下对这毫无悬念的一局已经没了兴趣,一下午的观摩欢呼让他们都精疲力尽,心里想着去哪儿再好好消遣一番。

白队众人则想着怎样让黑队为他们庆功,而黑队虽然已经放弃了这最后一局,想着让郑瑞这个新手对抗武攸义这个高手即使失败也不算丢人,反倒让武攸义陷入胜之不武的境地。

不过,看到失败就在眼前,他们不免开始为方才的放弃而感到遗憾,也许不受场下的鼓动接受什么单挑,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会会,结局尚不好说,可这世上独独没有后悔药可吃!

但,彩球没有进洞!

人们只看到,黄昏的余晖中,一道飞速跃起的残影终止了彩球的进程。

是郑瑞!他突然间从马上一跃而起,侧身扑向彩球,右手拽着月杖拼命一挡,彩球被瞬间击飞出去,而他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大片尘土,尘埃飞扬朦胧了眼前绚丽鲜艳的霞光。

“郑瑞!”“阿瑞!”

王三娘不管不顾的冲上赛场,跑向了倒地不起的郑瑞,黑队众人在震惊之余忙忙的也跑上去查看。

赛场之上,武攸义稳坐马上,看着眼前郑瑞拼命还以一击的架势,也是愣了神,他没想到,郑瑞会以这样的方式还击。

“你不要命了吗?”他忍不住问道。

郑瑞在王三娘等人的搀扶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一手仍紧紧捏着月杖,因方才着地时,后背受到严重撞击,他嘴中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王三娘吓得连忙取了帕子为他擦拭,却听郑瑞对武攸义道:“我不想输!”

武攸义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高声道:“咱们这回平局!下次再找你过招,确不会这般轻易!”

从稳输不赢到步步佳绩再到不得不输,黑队众人可谓尝遍了赛场上的各种滋味,最后能得到平局,当真是意料之外,他们不禁高声欢呼起来。

“没想到国子监两支小小的马球队,竟让朕废寝忘食的观摩了这许久!”武则天在祭酒的陪同下带着太平公主等人步入了赛场,看着欢呼雀跃的学子们,心中也是畅快。众人见武皇亲自过来,纷纷作揖行礼唱喏。

“方才打这最后一局的两人是谁啊?”

听武皇问话,武攸义和郑瑞赶忙上前行礼。武则天见是武攸义有些意外,道:“怎么是攸义啊,我还道这身影怎么这么眼熟!你又何时成了国子监的学子?”

武攸义躬身道:“回陛下,臣之前在太学听过几天课,怎么不算是太学生?”因他是武皇货真价实的侄孙,平日里关系也算亲厚,故而敢玩笑几句。

“你小子惯会强词夺理!”武则天闻言,果然一笑置之,又看向郑瑞道,“你方才一击当真惊险,真不怕丢了性命?”

郑瑞在王三娘的搀扶下,也学着武攸义的样子躬身回道:“回陛下,臣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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