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像越发阴了瞧着像是要下雨一般。

内务府的院子里,因为胡狄人来了,堆放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来往的太监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贵人的事。

突然一个带着杀意的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整个内务府里的太监们都愣了一下,不少人连手上正在做的事都忘了。

“哎呦,这不是燕少将军吗?怎么到这了?”副总管太监姓王堆着笑脸急急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王公公十几年前开始就在内务府里了对燕远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早些年燕远还在奉贤殿读书时内务府最愁的就是二皇子殿下和燕少将军造访。

大乾的内务府几乎总揽关于皇宫和皇室的所有事情,这地方的差事自然原本是肥差,可就因为二皇子和燕少将军,那些年几乎没人想到内务府来做事。

好不容易皇子们长大了燕少将军也去了天风营内务府安稳了这几年好日子还没觉得过了多久呢怎么这尊大佛又回来了?

燕远自然认识王公公,他冷笑道:“公公不必与我客套今日来就是问问乐阳公主殿下的马车的。”

王公公脸色微微一变早晨他听见有宫人说定宁宫的马车坏了从内务府支使了一辆,想着既事情解决了他也就没多问如今看燕少将军的样子,难不成出事了?

宫里的公公都是人精,燕远心里再清楚不过正因清楚,他才要越发理直气壮,不能让这王公公看出一点不对来。

“乐阳公主殿下到燕府上与我祖母叙话,坐的是内务府的马车,可这马车真有意思,就这么一段路,竟然就坏了。现在殿下回不了宫,我是来替殿下问问清楚的。”

王公公吸了口冷气:“不知马车是哪里坏了?老奴这就遣人再派一辆马车接公主殿下回宫。”

燕远一把拽过王公公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提起来:“王公公这就想蒙混过关?乐阳公主善良温柔,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忍着吧?公公今日不把那准备马车的人交出来,我可就不走了,倒要看看此事闹到圣上面前,到底是谁的错!”

王公公讪讪地陪着笑脸。

这燕远是燕家如今唯一的后人,圣上的态度一直看不分明,他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日不按他说的来,只怕是他能把内务府翻个底朝天。

他们这些宫人哪里是大乾最厉害的少将军的对手?

王公公心知这恐怕是马车上还因另外的事委屈了公主殿下,因此也不敢多问,连忙道:“底下的宫人浑水摸鱼,自然该罚,老奴这就将备车的那个寻来,只是”

“只是什么?”

“少将军是天风营的人,如今这个时间不在天风营里,倒在内务府,若传出去,会否有些不好呀?”

这老奸巨猾的王公公自然也不能白吃一个亏,这话给燕远施加了压力,也是告诉他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闹得两边难看。

可燕远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线索?

他表面应了王公公的话,可待找到了那个备车的小太监,当即便命展墨抓了人扬长而去。

王公公是个圆滑的人,鲜少见到这么处事的,直到燕远走了,他仍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大门的方向。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王公公想起了近来在宫里传出的几条流言。

他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语道:“想在公主殿下面前表现,倒拿我们内务府开涮。还未加冠呢,就猖狂成这样?难不成让情情爱爱冲昏头脑了?”

他打了个哈欠,心里已把燕远打成了被情爱冲昏头脑的纯情少年,再没有多想什么,走回去继续睡觉了。

燕远和展墨绑了人,一刻不停地便出宫往燕府赶。

宫里没有审问的地方,他们既借了马车坏了的原因,自然要做戏做全套,营造出林悠在燕府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回来路上街上竟多了胡狄人的身影。

第一场和谈过后,淳于鹰应该回驿馆了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胡狄人在街上乱走?

燕远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展墨,展墨勒马,这拉着内务府宫人的小马车便停了下来。

身在天风营,做的便是破敌的事,燕远自然感觉到那些胡狄人的不同寻常,他们看起来是在大乾的街上游玩,可实际上目的明确,应该是在找人!

“公子,有什么不妥吗?”展墨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燕远看着前方几个胡狄人,思索了一下道:“不要给他们让路,直接过去。”

展墨多少明白了些,驾着马车直冲着那几个胡狄人就去了。

呼烈人高马大,他挡在路上,小小一辆马车自然是过不去的。

其实他方才也瞧见燕远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来意,出于对入城那日朱雀街之事的隐忧,他未敢擅自行动。

却不想,燕远好像就是冲他们来的,这一下,呼烈自然不肯让。

马车当街停了下来,呼烈站在车下,看着坐在车前的那位大乾的燕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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