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村庄,再到遇见老道长,最后离开穆彦青,这段长达近百年的回忆,在姽宁的梦中断续呈现。
零碎的片段逐步拼凑成完整的记忆,似耗光她的精力,即便醒来,也是浑浑噩噩。
神思尚停留在穆彦青那满含怨念的双眼,瞬息之间,眼前的少年变成了怀苍的模样。
她昏蒙蒙地以为还在梦里。
他要她唤他名字,语气那么小心翼翼,她遂他愿,轻轻地念了出来。
这些日子,‘怀苍’二字在她口中纯粹是个名字,此刻念着,仿佛有什么灼热之物自她心口涌出,忍不住想多唤几声。
她正开口,唇间猝然落下两片柔软,温柔地将她双唇含着。
她呆呆愣愣,不知所以。
直到温热的唇舌在她齿间徘徊,正试图攻破她的牙关。姽宁瞬间清醒,她又惊又羞,两手攀在他肩头,欲推:“怀苍...”
她不过想叫他停住,可在这暧昧的氛围下,启口便妥妥地成了邀请,将这头蓄势待发的狼引入室内。
呼吸瞬间被他打乱,她无措地揪住他肩膀,小舌东躲西藏。可空间狭小,任凭躲避,无济于事。
而顺利攻入城池的怀苍,情不自禁将她紧拥在怀。他维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劝自己尽量缓和些,莫要吓着她,举止却游离在理智外,势要汲尽她的甜蜜,连她岌岌可危的呼吸都要霸占。
原本温柔的亲吻渐渐变得强势....
姽宁的心脏开始不安分地咚咚乱震,只怕再稍稍激动一些,就要跃出胸腔。
她两手攥住他衣裳,所有的力气俱被他炙热的气息给灼烧殆尽,根本无力推开。
许是她潜意识不想拒绝...
她做过与他亲密无间的梦,梦里甚至几度与他缠绵榻上。但梦终归是梦,如何能与现实的切身感受相提并论。
她开始松懈心防,纵然有一丝理智想要爬上岸,欲念的潮浪迅猛而至,将她拍打下去。
她努力想冷静,心中却有道声音:你与他是夫妻,这本就无需扭捏,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欲望,有何羞耻?
这番自我劝说挺管用,令她瞬间卸去摇摇欲坠的心防。在怀苍担心她呼吸不过来,正要松开时,她两手交叠在他后颈,仰头吻住他的唇。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咬。
她没有亲吻的经验,在梦里就是这样恨不能吃了他似的,便依葫芦画瓢。
得到她的回应,怀苍狂喜至极。他按捺住激动,双臂在奋力克制下,才不至于将她勒伤。
无风之下的寂静海上,结界内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怎料,姽宁喉间无意识的两声轻吟,犹如一剂猛药,几近摧毁他零星的理智。
他向来自持镇定,但在姽宁面前,所有的从容淡定最终都会走向一败涂地。
以往如此,如今依然如此。
再不收敛,待会儿恐怕就得失控…
一番挣扎,怀苍艰难地松开她的唇,手臂撑在她身侧,暗自平复紊乱的气息。
看着她似不满地撅着小嘴,他无奈一笑,拇指摩挲她嫣红的唇,目光半寸也难移开。
他还是忍不住,低头迅速啄了她唇。
看着他得意般的笑,姽宁霎时清醒过来。他想亲就亲,想停就停,她哪能服气!
姽宁两腿将他腰身勾住,也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悍劲,一个猛虎翻身,嘭地将他压在下方。
怀苍被压了个措手不及,想撑起身,却被她掐住手腕,摁在头顶,往他身上一坐,将他牢牢压住。
他尝试起身,却发现不能轻易挣脱。方才还柔若无骨的人,突然力大如牛。
姽宁不等他反应,低头封住他的唇。
她本就是报复,吻得又急又乱。可他的唇就像抹了蜜酱的甜果子,委实太诱人,她差些又要丢械弃甲,心中默念:这人是个祸害,速速离身保平安!
念了十遍,姽宁终于起身。她稳了稳呼吸,右指勾着他下巴,笑得几分邪气:“喜欢吗?”
怀苍笑道:“我若说喜欢,夫人可否再赐为夫一个吻?”
姽宁哼一声:“贪得无厌!”
怀苍心情好极,连带着话语也放浪许多:“为夫设好了结界,夫人尽管随心所欲,莫要忍耐,忍久伤身。”
这人…真不害臊!
姽宁心里将他一顿好骂,低身凑近,挑衅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倘或此次不是专程为办事,我便办了你!”
说罢,她佯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齿面,活像只食髓知味的小狐狸,眼里还闪着逮准猎物的精光。
怀苍哭笑不得,他还真巴不得她将自己给办了,好过要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了怕将她吓跑,寡了担心她难以开窍。
姽宁收了视线:“我闭目歇会儿,到岸后叫醒我。”便起身走到船尾,背对他躺下。
看着她的背影,怀苍眼里铺开寸寸柔光。他将手轻抵唇上,那里似乎还残留她唇瓣的余温,令他气息稍乱。
而说要歇息的姽宁,正一手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心绪。
方才的豪言壮语看似不慌不迫,内心实则惊涛骇浪……
她想摒除杂念,将心思放在去往浮屠城的要事上。可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尽是方才唇齿纠缠的画面,心脏越发蹦跶得欢快,一时半会儿恐难缓下来。
安静的木船上,二人心思各异。
*
不多时,金轮从天边跃然而起,朝阳在海面洒落大片金黄。
一宿未睡的姽宁撑起身,眯着疲乏的眼,眺望远方——烟波浩渺的海面,依稀可见尽头的层峦叠嶂。
“那儿就是佛指山。”怀苍遥指前方被雾纱半遮的山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