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搭着彩棚、金棚,棚内挂满了寿幛,寿幛上书写着对皇上的赞美和贺词。晚风徐徐,吹起寿幛轻微摇晃。

亭台上舞姬的纱裙随着曼妙的舞姿晃动,丝竹鼓乐之声热闹。

舞姬们停下了胡旋舞步,一齐望向湖中的某处,欢快的乐声也停了下来,只留几声清脆的筝鸣。

众人都被舞姬的目光吸引了视线,望向湖畔之中,只见一叶扁舟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寿桃,还有扮作王母娘娘的舞姬手捧一个小寿桃,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小舟渐近,乐声再次响起,亭台上的舞姬也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小舟上扮作王母娘娘的舞姬走到岸边,恭敬地向皇上献上寿桃。又有宫人们鱼贯而入,给场中的妃嫔、群臣端来寿桃、寿糕。

皇上略笑了笑,说:“辛苦皇后了。”

妃嫔们与外臣的酒桌隔了屏风,但并未遮得严实,隐约也能看到娘娘们头上耀眼的珠翠。

林绿萼看着满湖碧叶,拿起寿糕咬了一口,“有点粘牙。”她轻轻招手,“檀欣,你去问问,还有多久到武戏,本宫喜欢看那种打得热闹的。”

檀欣低头劝道:“娘娘再等等吧。”

德妃坐在林绿萼的旁边,她拿起面前的一碟糕点:“绿绿,尝尝这个,我做的荷花糕。”

“好吃。尝着香甜软糯,还有些酒香。”林绿萼拿了一块塞进云水嘴里,“你也尝尝。”

云水点头,嘟囔道:“好吃。”

“你这头饰真好看。”燕语然指着贵妃的点翠簪子,又伸手摸了摸贵妃的衣裳,“这裙上的孔雀针脚繁密,颜色鲜活,是宫里绣娘缝制的,还是在宫外做的?”

林绿萼眼角余光瞥到妃嫔们都忍不住暗暗打量她的一身行头,她淡淡一笑,“几家秀坊半年赶出来的裙子,还行,勉强穿吧。”

贤妃抱着五岁的公主喂粥,也忍不住夸赞道:“这衣衫贵妃娘娘穿着才好看,臣妾等穿着,就东施效颦了。小琪,你说贵妃娘娘美不美啊?”

小公主瞪着圆眼对着林绿萼说:“贵妃娘娘最好看。”

林绿萼拿出袖帕,装模作样地遮住嘴边的笑,“改日本宫让人给公主打个金锁。”

“绿绿。”燕语然犹豫再三,小心地问,“怎么瞧着你和宁婕妤有些别扭?”

林绿萼想了想,把宁婕妤投靠淑妃探查下毒一事的想法告诉德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儿人多口杂,若被有心人听了进去,会害到离离,改日有机会再说吧。

她哼了一声,“我之前一直禁足摘芳殿,因皇上寿辰才解了禁足,我只是不能出去,又不是日后都不能打麻将,她倒是有主意了,就这么半个月功夫,就成为了淑妃的至交好友,你说这事好笑吗?”

贵妃说话的声音不低,自然也被对桌的淑妃听到了,她只是专注地看着皇上,似乎全然不知周围还有别人。

林绿萼忍不住睨了淑妃一眼,淑妃和皇上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一旦皇上在附近,她就保持着崇敬、爱慕的神色凝视皇上,皇上也不觉得虚伪吗?她又瞥了一眼皇上,发现皇上也充满爱意地回望着淑妃。

林绿萼扶额。

德妃又说:“宁婕妤前段时日好像病了。”

“她病了,我在禁足,凝香居离摘芳殿这么远,我怎么会知道。”

燕语然看着不远处与李充媛窃窃私语的宁婕妤,她低叹了一声:“你们可能发生了什么误会。大家相识也三年了,不如改日我们四个再齐聚摘芳殿打麻将,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林绿萼似乎很厌烦宁离离,端起香茶浅饮,不接这话茬,“梁美人在你那儿住得还好吗?”

说到梁美人,德妃愉快地笑起来,“嗯,她白日帮我晒书,晚上帮我收书,陪我散步,打璎珞,像是自家小妹一般。”

德妃看着贵妃夹起一片烤鸭喂给身后的云水,不曾想这才入宫的婢女竟然这么讨林绿萼喜欢,她不禁问:“怎么这些日子都带着云水,不见温雪?”

檀欣笑着说:“有机会偷懒,温雪最开心。”

屏风另一边,林相向皇上敬酒,皇上又夸了一通林相办事稳妥,忠心耿耿,接着是兵部尚书携嫡子向皇上敬酒。

燕语然止不住地向那边看,三年没见到弟弟了,虽有书信往来,但总是挂念不已。

皇后忍不住夸赞:“燕家二郎仪表堂堂,经历三载边关风霜,更添几分英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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