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华庭,《迷雾》剧组的杀青宴在这里举行。

这部电影拍摄顺利,成品也让人满意,可以预见的票房和口碑应该都不会差,刘导显得十分高兴,在酒桌上喝的红光满面。

傅庭宴作为男主角,和刘导一起坐在房间中心的位置,众人瞩目。更别说他本来就有能在人群中一眼抓住他人眼球的相貌,时不时就有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来。

“感谢以上所有人……当然,最大的功臣之一还有我们的男主角。”刘导豪放地倒了一杯酒,“敬小傅一杯!”

房间里气氛热烈,刘导发话,众人都举起了杯子——当然,他们是不敢跟着叫什么“小傅”的。

“敬傅影帝!”

“傅影帝辛苦了!”

傅庭宴颔首,平静说了句“大家也都辛苦”,举杯喝了口酒。

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的态度着实不算热络,称得上少言寡语,但是却没有人感觉不对。

毕竟,这可是傅庭宴啊。

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今年不过24岁,却已经诸多光环加身。17岁时在张导的电影中出道,从此演技在同龄人中便是公认的一骑绝尘,再加上一张在大屏幕上无死角的脸,可以说是绝对当之无愧的顶流……更别说据传他其实出身豪门,演不好戏就回去继承家产的那种。

如果一个人爆红后不屑应酬,那可以称之为耍大牌,但是人家从出道的时候就这种性格,这叫天才总是有个性的。

因此,就算不久后傅庭宴便率先告辞离席,也没有任何人过去拦他。

——不对,还是有人的。

房间角落,傅庭宴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不是我说,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祝承阳靠着墙,打量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之前喊你多少次都不来,傅少爷真是大忙人。”

他是打趣的语气,但傅庭宴却没有笑,反而皱起眉,冷冷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祝承阳,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这么叫我吧?”

“咳!”祝承阳上来就被呛了一下,不过自知理亏,不敢再碰傅庭宴的雷点,于是老老实实地改了口:“哦对,不小心给忘了,我这不是一时嘴快——”

傅庭宴看了一眼他的打扮,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过来的?”

“我怎么不能过来了,这部电影也有我的投资好不好?”祝承阳又被怼了一下,有点不乐意,“在外面,我也要被人叫一句小祝总的。”

傅庭宴不置可否。

“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这下戏拍完了,总算是有时间了吧。”祝承阳挑眉笑了笑,往后一靠,十分标准的纨绔公子模样,“下次喊你出来聚聚的时候,可别再推了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

“傅庭宴,你最近怎么跟吃枪药一样,我应该没惹你吧?”祝承阳纳闷了,“我听说你最近身边跟了个漂亮小美人,还以为你要沉溺温柔乡了呢,怎么一看脾气还更烂了?”

傅庭宴一顿:“听说?”

祝承阳干咳了一声:“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啊,主要是这个事情呢,比较稀奇,所以消息就传的稍微快了一点。”

他说着,仔细端详了傅庭宴一会儿,啧了一声:“怎么,闹了半天,原来不是要铁树开花?”

“无聊。”傅庭宴懒得理他,转身就走,但是这个话题显然让祝承阳很有兴趣,迈步跟了上来,一脸的兴致盎然。

“无聊的可不是我,你不知道,好久之前邵昀那帮人就赌过你什么时候会带人回家,可惜就是没人赌今天,所以一个个都输得很惨……别走啊,给我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呗,我可太好奇了!”

祝承阳这人丝毫不怕尴尬,这么多人的场合也能顶着傅庭宴的冷脸坦荡自如,活像一块狗皮膏药。

傅庭宴被他吵得烦不胜烦,竟也真的不由自主回忆起了第一次遇见沈清时候的场景。

这段时间隔得并不久远,就在短短一个月以前,以至于他的记忆还格外清晰。

事情的起因无比简单,又带有一点奇妙,在一个下雨天,傅庭宴开车回家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路边捡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青年。

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他顺手把人带回了家,接着找来了医生。

诊断的结果没什么特别的,轻微的脑震荡,一些擦伤,还有左手臂的一道划伤,推测是走在路上被什么车子撞倒了导致的。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就比较出人意料了。

傅庭宴看着他捡来的,擦干净以后意外漂亮的青年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好意思,先生……”

在看到傅庭宴的那一瞬间,青年的目光里有着明显的,一闪而过的恍惚失神,就这么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歉意地说,“我可能没办法向您提供什么信息,因为我好像失忆了。”

和话语形成反差的,是他有些奇怪的表现和镇定的表情和语气。

尤其是那抹怔神,虽然转瞬即逝,但却没有逃过傅庭宴的眼睛。

傅庭宴微微一顿。

看到沈清醒来的第一眼,他就觉得青年很像是一只浑身狼狈,毛发湿漉,却又姿态优雅的流浪猫。但奇怪的是,这只看起来有一定警惕心的流浪猫对捡到自己的陌生人却没有防备,反而表现出了让人诧异的亲近——

沈清望向他是眼神里的明亮专注太过灼目了,那一瞬间绽放的光华,甚至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

当然,这种目光于傅庭宴而言并不稀奇,但问题是,一个“失忆”的人,并不应该认识自己。

他在撒谎。

又是一个想要借机接近自己的人。

傅庭宴很快作出了判断,他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向自己表达谢意的青年,眼神淡了下来,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些失望。

但对方也只是个陌生人,他也懒得拆穿,并且还同意了让沈清在恢复行动力之前,在这里借住几天的请求,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当然,这也是沈清的教养很好,因伤借助的几天内几乎没有给他人带来任何麻烦,还负责了所有的家务的原因。

只是临走前,青年试探着问能不能留下傅庭宴的联系方式时,被淡淡地拒绝了。

事情告一段落,但故事却没有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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