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在安静又尴尬的气氛中,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凌清韵忍俊不禁,真是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不管是报家底一般介绍还是失态后的慌张样,她都能感觉到宋大公子的活力满满,这种单纯又鲜活的人,是她所少见的。
凌清韵将怀中抱着的食盒放到矮桌上,笑道:“我这里有些饭食,宋公子可要用一些?”
宋韶晖这个名字,凌清韵不陌生,望湖街这儿最近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宋少爷,她已经听了街坊邻居们说过好多这位宋大少爷的事迹了,还尽是些不怎么好的事迹,因着她的相貌,更有不少善心的街坊们嘱咐她,见了宋大少爷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坊间传闻虚实难辨,宋韶晖是何种性情的人,凌清韵尚且不能下定论,至少眼下看来他不是顽劣不堪、不通情理之人。
宋韶晖捂脸,他的一言一行,完全是糟糕透了,他真恨不得时光逆流,把这些丢人的事情一件件抹消掉,可已经这样了,他本想挽回点面子说自己不饿,奈何肚子又叫了几声,他的脸又红了几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这么丢人,这可是关乎人生的重大时刻啊,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全毁了,他已经不敢想了,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了,怎么每每都把狼狈的一面留给人家,好的一面半点都没展现出来,这办的什么事,蠢透了。
“多谢你一番好意,不过我要是吃了,你怎么办?”时值正午,说不准这就是她自己的午膳,宋韶晖是很高兴能吃到她做的饭,可他总不能为了自己让她饿肚子。
凌清韵从食盒中拿出一部分饭食来递给宋韶晖,也亏得她准备周全,多做了些饭菜,这会分给他一些也还是很够的,“我已经用过膳了,这是给家父以及教家父的花匠大叔的,家父最近迷上了种花,在江对岸的若柳街上跟一位老花匠学手艺,我是去给他送饭的,日间劳作较为辛苦,因而我带了三人份的午膳,宋公子饿了,用一份也不碍事的。”
原来她是花匠的女儿啊,花匠好,他也喜欢花,在凌清韵温声细语中,宋韶晖也逐渐从自己出糗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他闹了不少笑话,她依旧没有任何嫌弃和不满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从来都不会看错人的。
吃在嘴里的是什么菜,又是什么味道,宋韶晖已经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好甜,从身到心都像是浸在蜜罐子里头,他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浅颦微笑着的她,他真希望就这么待着,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都乐意。
她就是他命定的人,宋韶晖坚信着,虽然只相遇过两次,也还没有说多少话,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连上天似乎也是撮合他们,不管是小巷中的偶遇,还是他多番找寻不得,却突然在船上相遇,缘分都好像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的,所以,宋韶晖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就是他的媳妇,他和她是一生一世注定好了的夫妻。
就在宋韶晖胡思乱想,食不知味地用完午膳后,船缓缓靠岸了,船夫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姑娘,到了。”
凌清韵收拾好食盒,跟宋韶晖打个招呼就准备往外走了,她爹爹还等着她送饭呢,“宋公子,告辞了。”
什么,就靠岸了,不是就过了一小会吗,这种小船什么时候渡江的速度如此之快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宋韶晖这一次反应过来了,也立马跟着出了船舱,朝凌清韵的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吃过上一次的亏了,这次可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走了,他总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也不要茶饭不思地寻找了。
凌清韵想起宋韶晖方才那一番介绍,不由又笑了,她回道:“我姓凌,名清韵,京城人士,祖籍姚城,家中仅有几亩祖田,并无其他产业。”
凌清韵觉得宋韶晖是个有趣的人,既然宋家大少爷连家底都交代了,她自然也可以回之以诚意,而且她也认为宋韶晖不是市井传言中的那种人。
凌清韵,宋韶晖细细品味着这名字,好听,名好听,姓也好听,这会的他也早已经将自己先前那一番“不娶凌家女”的豪言抛之脑后了。
知道名字了,有彭宿在,只要费些时间和人手,他就能知道她的住址和家中情况了,宋韶晖摇摇头,又觉得这样不好,他都已经遇上她了,就应该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去打动她,从她的口中了解她的一切,用自己的行动去获取她的芳心才是对的,偷偷摸摸调查似乎不是大丈夫作为。
遇上了重要的人,就要好好珍惜,宋韶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要在她面前堂堂正正的,用真心待她,不能再在背后搞小动作了,他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她,不好的,他就丢掉或藏起来,不会以次充好来欺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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