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抬眸,目光扫向白听泉。
白听泉演技了得,逼真得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他勉强地用左手捂住小腹,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向温止,努力压低了嗓音:“师尊,弟子真的好痛……”
温止眉头紧锁,神色间略有担忧,但似乎也有些想不通白听泉的丹田为何会忽然剧痛。
若是没有发动魔修的灵力的话,这宣谒之庭之中的禁制不该会对白听泉产生影响的……
白听泉见温止相信了他,心里的小尾巴只快要翘上天了,心想温止嘛也不过如此。
但下一瞬,温止看见白听泉琥珀色瞳孔之中闪耀的狡黠的光时,才料得自己是上了白听泉的当。
温止还是纵容白听泉的。
只轻勾唇角,眼帘低垂。
他压低嗓音,声音沉厚好听:“坐好,为师为你渡些灵力过去。”
丹田痛是渡灵力能缓解的么?
温止明显是拆穿他了……白高兴一场。
见此计不成,白听泉小脑袋瓜又转了起来想着别的办法,迟迟不肯坐下,温止却耐心有加,又重复一遍。
白听泉只好先坐下,就在坐好的那一瞬间,旁边有一只手藏在方桌下方,伸了过来。
白听泉一怔。
温止的手干燥温暖,修长有力,他的掌心宽大,轻而易举地就包住了白听泉的手。
白听泉有些惊讶,小声地喊:“师尊……”
温止不管他。
他的灵力如他的人一样,温凉自持,淡然自若地滋润充斥着他的筋脉。
这些灵力恰好缓解了因宣谒之庭的阵法而对他所修习的魔宗技法所克制他而产生的眩晕。
白听泉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温止的脸色。
温止的脸色倒是还如刚才那样,看来毒还没有进一步发作,可是,他现在必须要带温止离开这里,最好是能立刻回听雪峰上去解毒。
白听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以至于他忽略了葛长清那个时刻都在憋着坏水的老家伙。
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严厉的一道喊声:“白听泉!”
白听泉没设防,被吓了一跳,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抽回自己的手,情绪瞬间切换,眸光寒下来几分,望向葛长清。
一旁的温止优雅地收回自己的手,波澜不惊地瞥一眼葛长清。
葛长清这一震声,令场上那些悠闲地交头接耳的人们肃容坐正身体,都听着葛长清的话。
宣谒之庭供奉的虽是天道,也是天道监视人间和修真界的眼睛,但负责传达天谕的一共三个老家伙,另外两个向来低调行事,不愿意抛头露面,因此,一般都是他们三人商讨之后,葛长清来降下天谕,或是组织召开集会发布裁决。
久而久之,众修也就下意识地以葛长清为领头人。
葛长清很满意大家都这个反应,他清了清嗓,开口道:“白听泉,刚才我已差人连喊你数声,为何要装作没有听见?”
哪里连喊数声,只喊了这一声而已。
老东西,准是又没安什么好心。
他谦逊地轻笑一声:“刚才弟子正入迷地复盘我与李问清的切磋,心无旁骛,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葛长清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刚才那盘切磋有什么好复盘的,稍微有眼睛的都知道是白听泉以大优势赢了李问清,李问清也不知怎么了竟连一灵力被压制了的魔修都打不过。李问清,真是愚蠢又自负,不中用,直接叫他今天的计划毁了。
葛长清的的气捋不顺,可后半句白听泉说得又实在谦虚,摆低了姿态,他无处发火,只能铁青着脸,咽下这一口气。
他一双眼中光芒迸射,看向白听泉,道:“白听泉,既然今日是我正道召开的华法会,你来参会,是以的什么身份?”
温止默然坐在一旁,眼睫低垂,看似不在意,实则留意着周遭人所有的情绪变化。
白听泉答道:“弟子是以琅剑宗的弟子,正道之人的身份参会。”
葛长清眼中精光一闪。
他似乎就是在等着这句话:“那白听泉,你又如何向我证明你是我正道之人呢?”
白听泉的心一提。
这老东西只要一说话就准没好事,在这等着他呢。
白听泉假装没听懂葛长清的话,坦然将那乳白色的拜谒令拿了出来:“前辈请看,这是由宣谒之庭下发的临时拜谒令,弟子前来参会,证明是受到了宣谒之庭的承认的。”
葛长清不依不饶:“那我又该如何判断,你不是居心叵测,你一魔宗之人,我又该如何相信你会弃暗投明呢?”
葛长清的心思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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