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我就爱你这一点。”温玉嗅着他的发丝，将他轻轻放在浴缸边，捧起他的脸，“你很漂亮。”
“哼，你就只爱我这张花里胡哨的脸，”别的不说，年过三十，温玉是越来越成熟稳重，更有男人味，而他就长了不老的脸，可能因为爱笑，但这几年笑的次数少了，有点沧桑感，但掩不住风流倜傥的招展样儿，像朵常开不败的娇艳花儿。
“嗯，爱得不得了。”
周筳韫手撑着冰冷的白玉般的缸，滑动喉结，故作随意，“那你爱我吗？”他眯着眼紧盯着温玉微张的嘴，心快跳到嗓子口了，他想听那一句从那张凉薄的口中吐出来啊。
如果能，必将疯。
温玉脸色如常，倾身吻住了他，仿佛是想用行动回答他这个问题。
掌心沁出的汗使他险些滑掉，僵硬地接受这个吻。温玉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停下了。
“我去给你拿衣服。坐好。”
温玉慢慢放稳他，抽身而去。
他滑坐在地上，从刚刚激涌的情绪里回来，一句话而已，扭捏什么，小孩子才会成天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嘴边，成熟点，理智点，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好好在一起。
他使劲安慰自己，差不多了就起身关掉水，脱掉衣服泡进浴缸。
浴缸两人一起买的，很大，装两个人绰绰有余，还可以干很多额外的事。
他闭上眼放松惬意地躺着，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我帮你搓背。”温玉手指抚上他背，像弹钢琴一般，力道柔和，上下撩动人的心弦。
“重点，没吃饭吗？”他使唤道。
温玉闻言，捏起拳头嘭的一声捶到他的后背。
“啊——”周筳韫痛得翻过身，委屈地看着温玉，“你怎么舍得用那么大的劲儿啊，”
“你自己说的。”温玉手指拨弄着热气氤氲的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我都听你的。”
“那我饿了。去做饭，”周筳韫指指自己张开的嘴，“求投喂。”
温玉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王者，而他就是落败者，服从者。
这样可不行。
“你给老子起开！”周筳韫手从后方攀上温玉的肩膀，想寻回主动。
可温玉此刻就像一个疯子，按住他的头不让动，水彻底淹过他的眼睛，鼻子，头顶，任凭他双手做无谓的扑腾。
整个浴室就像一战场，但占上风的始终是温玉，他将自己也淹没在水中，背对着天花板，脸全部沉下去，如一潭死水。
周筳韫趁隙露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真他妈是个疯子啊，要他命！“温玉，你越来越变/态了知不知道，想我死吗？”
他转头去望，发现温玉一动不动，脸朝下，沉入到了池底，他吓得忙翻捞出温玉，对方紧闭着眼，一脸平静。
“温玉，温玉，”周筳韫不停地拍打他的脸，即使知道没事，却还是想确认。
温玉一副心如死灰的脆弱模样，脸色苍白，眉目苍凉，惹人疼惜。
温玉靠在他怀里，突然幽幽开口，“人溺死前会想些什么？”
周筳韫听到他说话，松了一大口气，可能案子见多了神经兮兮的，毕竟看惯世态炎凉。
“会后悔吗，”温玉又问。
周筳韫触碰到温玉冷若寒霜的脸，怎么泡那么久还是这么点温度，“都不能呼吸了，多痛苦，哪还有空想那么多，应该是想活命，”
“很痛苦，一定很痛苦。”
周筳韫用充满热度的手捧着他表情狰狞的脸，“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痛苦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谁没有个职业病呢，他就有，比如喜欢用金钱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被人老骂视财如命，一身铜臭气。
但温玉相反，一开始是书生气，现在是一身正气。
两人截然相反，可天造地设，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温玉脸色缓和了些，睁开眼，入目是周筳韫明朗俊美的脸，恍眼极了，他勾住对方的脖子，“如果我刚淹死了，你怎么办？”
“你别老把死挂嘴边，哪有人咒自己死的，我们要长命百岁，就那个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你要和我拜把子？”温玉有点好笑。
“那不成，我要和你结婚来着的，可你的身份注定咱俩要没名没分过一辈子。不过我也认了，谁叫你是我从十六岁那一眼就认定的媳妇儿，”
温玉心微微一动，“媳妇儿？”
“你自己亲口说的，做我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的媳妇儿。”
“好。” 他回答得依然如此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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