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六号的下午,学校终于考完最后一科科目,宣布放假。

不过对于高三学生而已,寒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正回到家还是得学习。

整个寒假期间,魏琳隔三差五就跑来找陈谕帮她讲题。

陆嘉鱼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不高兴。

她想跟陈谕说,不喜欢魏琳老来家里。

可是想到自己也只是寄住在陈谕家,又有什么资格不准别人来。

何况陈谕自己也没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她整个寒假都不太高兴,每天除了吃饭,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卧室里看书学习,学累了就去院子里和小南踢球。

偶尔到客厅去接水,会看到魏琳和陈谕在讨论试题。

魏琳和陈谕都是理科,有时候讨论物理化学,她听都听不懂。

有一次,她也坐在餐桌边,帮赵姨打理花盆,听到魏琳问陈谕一个数学题。

她讲了题干,陆嘉鱼也顺耳听了一下。听完她觉得挺简单,想都没想,就说:“选B吧?这个题很简单,我们之前考过。”

魏琳没忍住噗地声笑出来,说:“不是的妹妹,这是道奥数题,挺难的。你们文科应该学不到这么难的题。”

陆嘉鱼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魏琳一眼。

冷淡地“哦”了一声,说:“是吗。”

她也没再问,起身把打理好的花盆拿去门外面的窗台上放下。

她心里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得慌。

索性也没再进屋,直接出门了。

在陈谕家里住了这么久,陆嘉鱼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每次出门遇到巷子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她都挨着甜甜地喊人。

时间一长,巷子里的长辈们都很喜欢陆嘉鱼。觉得这小姑娘又好看又有礼貌,嘴巴还甜。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看到李奶奶在里面烤火,她甜甜地喊:“李奶奶好。”

老太太看到陆嘉鱼就喜欢,连忙招手,“去哪儿呢小鱼?到家里来吃饭,马上开饭了。”

陆嘉鱼甜甜道:“我到外面逛逛,回头再来看您。”

陆嘉鱼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在外面瞎逛了一会儿,就逛到阿城的大排档去了。

因为不到饭点,阿城的大排挡也冷清,他穿着件黑色的旧棉袄,坐在屋檐下烤火。

大概是太无聊了,看到陆嘉鱼过来,立刻就露出了笑脸,“小鱼,你一个人?谕哥呢?”

陆嘉鱼心情有点闷闷的,说:“他在家。”

她拉了张凳子坐到阿城旁边,跟他一起烤火。

南城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但是湿冷湿冷的很难受。

陆嘉鱼和阿城坐在屋檐下一边烤火,一边无聊地看着有点荒凉的街景。

大概是因为冷,街上都没几个人。

阿城忽然问:“小鱼,等到明年夏天,你和谕哥就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吧?”

陆嘉鱼愣了下,侧头看向阿城。

阿城有些伤感,说:“你们俩一走,就更冷清了。”

陆嘉鱼连忙说:“不会的,我们会常回来的。”

阿城笑了笑,说:“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又道:“喝水吗?我去给你拿。”

说着,就起了身。

陆嘉鱼看着阿城那条有些残疾的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她忽然想起了爸爸。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李琴带着陆媛出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看过他。

马上过年了,天气也这么冷,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衣服穿。

想着想着,陆嘉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谕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愣了下,轻声问:“怎么了?”

陆嘉鱼抬头看到陈谕,眼睛酸涩得更厉害,有点哽咽地说:“我有点想爸爸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

陈谕很久没见陆嘉鱼哭了,他有点心疼,蹲下去看她,认真问:“你爸爸在哪个监狱?”

陆嘉鱼没忍住掉下眼泪,她抬手擦,小声说:“在南山监狱。”

一个星期后的上午。

陆嘉鱼在卧室里写卷子,陈谕早晨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直接去了陆嘉鱼的房间。

陆嘉鱼房间门没关,他敲了下门就进去了,走到陆嘉鱼旁边,伸手拿走她手里的笔,说:“先别写了,我们先出门。”

陆嘉鱼愣了下,抬头望住他,“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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