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终于下起雪,点点雪花洋洋洒洒而下。

刚出门的顾惜依不禁伸手去接,这是她进剧本后第一次下雪,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她难免有些新奇。

雪花落在她指尖,一瞬便化为水滴,冰冰凉凉的。

“小姐,我去牵马。”阿玦道,现在的她只想早点回宫。

哪料顾惜依却还不想就这么回去,道:“嗯,我们去别处吃饭。”

见阿玦面露为难,她小声解释道:“放心,殿下还要好久才能回宫呢!若是不幸被父皇母后问起,就说我们是跟殿下一起的,殿下他一定会给我们打掩护的。你别怕,快去牵马,我今晚请你吃顿好的。”

阿玦不敢违抗,冒雪去牵马。

方才出宫得急,六神无主的,竟忘了带伞。

顾惜依站在屋檐下,望着纷纷扬扬的雪,情不自禁地解开绑袖子的护腕,宽大的衣袖随即垂下。

她伸出大半只手臂,撑开衣袖去接雪。

雪落在布料上,久久不化,不多时便薄薄地积了一层。

她舍不得抖,衣上的雪便越积越多。

刚才为什么要跑呢?她有些懊恼。来偷吃的是司卿池又不是她,她本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司卿池的。

她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一把淡雅白伞遮在她头顶。

她顺着伞柄修长的手指望去,司卿池一袭玄色织金长袍,长发高高竖起,银色玉冠下的脸,清冷隽秀。

“殿下?!”她轻声惊呼道,匆匆收回手,衣袖上的积雪轰然倒塌。

果然人后不能说坏话。

“没什么,就是……饿了。”她随口扯了个谎。

眼睫上不小心沾染的雪花已经化为水滴,折射着清澈的逛,随着她眼睑的开合扑闪光芒。

司卿池心上某一处变得异常柔软,他柔声问:“为何不在月下影吃了再走呢?”

顾惜依直视前方,假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弱弱道:“殿下在里面,我不敢。”

她可不敢坏了司卿池的好事。

慢着,万一司卿池不是去会情人,而是去接头什么的,喝了那种酒之后……?

她不敢再往下想。

“殿下可曾饮酒?”她心虚问。

司卿池虽不解其意,但仍如实回答:“嗯,小酌了稍稍。”

“嘶——”顾惜依倒吸一口凉气,“只是殿下一个人喝吗?可有人与殿下同饮?”

司卿池以为她在怀疑自己是来私会的,解释道:“屋里只有吾和于野,并无他人。”

下意识的,她看了一眼于野。

没想到于野也在看她,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惊恐。

这……是被抓包了吗?

但不对啊,如果司卿池真的是和于野幽会,他们大可在宫中解决,没必要冒着被旁人发现的风险出宫。

所以这大概率是司卿池放出的□□。

去牵马的阿玦终于回来,她手中还抱着个新买的手炉,见到司卿池时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参见太子、太子妃。”

司卿池见状,收掉手中的伞,对于野道:“你先行回宫,让膳房预备好晚膳,吾同太子妃随后到。”

“是。”

“且慢,”司卿池叫住刚要离开的于野,“你先去吾的马车上取件披风给阿玦。”

“是。”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嘛!顾惜依望着司卿池的侧脸默默想,他现在还这么清醒,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谢殿下。”阿玦微微屈膝,心中的大石落下稍稍。太子这么和善的人就算知道方才的事,应该不会处死自己吧?

顾惜依向阿玦招招手:“你先过来避避雪吧。”

阿玦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司卿池,快走几步上了阶梯,站在顾惜依的另一侧。

她将手中的手炉递上,小声道:“太子妃,这是奴婢刚买的手炉,你拿着暖暖手吧。”

“谢谢。”顾惜依道。

宫外摊贩买的手炉始终比不上宫里的,做工用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隔热也做得不好。她没留意,直接抓到上炭口,烫得她直接缩回手。

司卿池一直有留心她,立马问道:“怎么了?”

“烫到了。”她边吹着指尖边道。

阿玦立马道歉:“奴婢该死!”甚至还想跪下。

“没事没事,”顾惜依看了眼指尖,只是红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大事,“等下就好了,你别那么大惊小怪。”

这才拦下要下跪的阿玦。

“回宫后让太医看看吧。”司卿池还是不放心。

顾惜依抿了抿指尖,不以为然道:“不必了,我没那么娇贵。”

她甩甩手,好像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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