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小范姐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她总算明白这个小男孩为什么急着用钱了。
“再有工作我会通知你的。去吧,快去换衣服卸妆。”
沈言星笑笑,蹦跳着去更衣卸妆。
这场淋雨的戏,跟上一场爱国青年游行抗议的戏,加起来一共拍了十六个小时。因为要淋水,所以剧组给群众演员们开了相对较高的时薪:一小时八十块钱!
淋两天水能赚一千两百多块,沈言星觉得挺值的。而当他换洗完打开手机查收转账时,又惊觉于他收到的不是1280元,而是——
1920元!
小范那边给出的说法是:[导演觉得你很特别,表演入戏又有感染力,所以按小特的价格给你算钱了,一小时一百二。]
这个时期的沈言星还不懂群众特别、小特和大特之分,以为这些都算群众演员。他也没细问小范姐,乐滋滋地先接受了转账。
太好了!本来他还怕不够钱的,这下一定够了!
时间尚早,才下午三点,够他跑一趟市区,买他心心念念的那条项链了!
沈言星没多停留,吹干头发后立马动身前往市区。
他前脚刚一走,顾从决后脚就到了。
“爸,”一米六八的小少年,跟在一米八六的亲爹身边时,特别特别像只小鸡崽,“你不是说没戏吗?你都没戏拍,还能怎么教我技巧?”
“晚点就有了。”顾平跃进了化妆室,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先化妆,晚上有一场大戏,估计得磨挺久的。我顾不上你的时候,你就跟小齐叔叔待着。”
小齐是顾平跃的经纪人。
顾从决乖巧地应了声好,在顾平跃身边坐下,看亲爹上妆。
他表面装得乖巧,又是和经纪人叔叔问好,又是跟工作人员打听拍戏安排的,实际就是在找机会偷溜。
他不过才坐了半小时不到,就已经摸清了亲爹的大概“底细”:顾平跃今晚有一场受重伤的大戏要拍,为了追求真实的血肉模糊效果,光是脸和身上的特殊妆容,就可能要画两个小时!
顾从决嘴上感慨着“爸,当演员可真累啊”,心里却在暗暗窃喜:两个小时?那可太好了。
掐着时间坐够半小时后,他随口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一溜烟地朝着片场外去了,拦了辆出租车坐上。
“去火车站,麻烦开快一些,我赶时间。”
司机师傅当下将刷小视频的手机一人,戴上墨镜打了个OK手势:“得嘞!”
见没人追来,顾从决松了口气,摸出手机买下最近一趟回朝安区的动车。
何芳今天被朝安区的一位富太太请去看命盘了,和顾从决约定好四点钟,在SDP商城附近的西餐厅见面。
虽然一次往返浪费了不少时间,但能甩开亲爹和保姆荣妈,顾从决就是心情很好。他甚至快按捺不住倾吐的冲动了,心脏蹦跳得像要掉出来。
又打车又换动车,顾从决全力加速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时,才不到四点。
巧合的是,顾从决在西餐厅门前就偶遇了何芳。何芳拎着一个皮手袋,抱着一本包了封皮的书——大抵是她那本周易,轻笑着和顾从决打招呼。
“顾小先生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
不擅交际的顾从决咽了口唾沫,向何芳鞠了个躬,主动接过女士的手袋:“您好,好久不见。”
何芳慈祥笑笑,领着顾从决进西餐厅,找了个包间落座。
坐下后,何芳先将周易放上,再从皮手袋里翻出紫微命盘摆开。借她摆弄东西的功夫,顾从决和她简单聊了两句,猛然得知这位看上去仅才三十多岁的女士,其实已经有四十八了!
“真的四十八吗?”顾从决不敢置信,“我奶奶今年不过也才——”
意识到盯着看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后,顾从决赶紧道歉。
“不好意思,盯着您看了。我一直以为您很年轻的,至少和我爸妈是同辈人。”说起爸妈,他又隐隐不安,“我们私下所有的沟通和对话,您……不会说出去吧?
“您不会告诉我爸妈吧?”
他在桌下摁亮手机,看了眼微信。
还好还好,没有新来信,爸没有妈没有荣妈也没有——看来是偷溜还没被察觉!
“不会,我压根就没你爸妈的联系方式。”何芳语气平和,翻开周易,“看得出来,他们都不太相信我说的东西,所以上次没要我的名片。”
顾从决瞥了一眼那本周易,发现随便一页上,都有红蓝黑色笔留下的笔记。
“嗯,他们是不相信。”
顾从决犹豫着说明来意。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直到您提到我的‘前世’。
“我很感兴趣这部分内容,想先了解一下您是怎么从这个……这个命盘里看出信息的?具体还能看出什么内容?”
他本质上还是不相信玄学算命,所以必须要确认好这一块内容。
他想弄清楚,何仙姑到底能知道多少。
何芳轻叹,坦诚道:“顾小先生,我大了你好几轮,是能当你奶奶的人了,我不怕你笑话,和你说点实诚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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