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宫中的条例,后宫嫔妃与外人私通,淫.乱后宫,是极为羞耻的事情,有损皇家的颜面,更别提被当场抓获这样不雅的事情。

胤礽作为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实在是觉得这些宫规宫例压迫人性,康熙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除了极少数家族显赫的或是运气好得了康熙的临幸能够诞下龙嗣的才能够得到宠爱和敬仰,更多的,不过是不知道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年复一年的独守空房中消耗掉自己全部的青春。

即使胤礽能理解她们,却也明白这两人必然是难逃一死了,即便那个低位份的小常在根本一次都没侍过寝,却毕竟是在封建王朝这样一个时代。

胤礽也只能想,按自己往后的那个悲惨结局,还是少霍霍别家良家女孩儿的好。

这两人自被抓获以来,已经秘密下了昭狱,却因为康熙离京的缘故,并没有立刻处死,而是严加看管起来,消息传到毓庆宫,康熙走后明确吩咐过朝中事务都由胤礽代理,这件事胤礽也自然要担负起审问的义务。

内务府慎刑司一脸堆笑的在前面替胤礽引着路,胤礽地位尊贵,自是无人敢轻视,监狱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而胤礽走过的也是通风较好的大道。

而胤礽知道,这只是自己所看到的,即便清朝律法对囚犯们会登记在册并给予法律上的保护,监狱内的设施也不至于像电视剧里一般过于简陋,但越重的罪犯所生活的地方条件便会越差,更令人窒息的是,一旦进入这间黑暗的囚牢,他们的未来几乎就是肉眼可见的了,恐惧和对生活的无望几乎会压垮那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

要问胤礽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咳咳,那自然是因为前世某一世重生之时,胤礽曾因为野心过大被忌惮,关押在宗人府内郁郁而终了。

胤礽一边想着自己难以言喻的黑历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隐隐绰绰的看见一个娇小身影蜷缩着跪在堂下,大概是那私通的妃子了,那私通的侍卫叫人堵了嘴蒙了眼捆在一旁一墙之隔的牢房里,倒是一对苦命鸳鸯。

胤礽见那妃子单薄的身子布满了审讯的伤痕,沉重的木枷扣在脖颈上压得喘不过气。

胤礽也曾征战审过战俘奴隶,却不怎么喜欢对女人用刑罚。

更何况,在现代待久了,猛然一见到这种场景,胤礽只觉得一股反胃感从喉头升起来,抬手捂了捂鼻子。

立马有下人识相的递了锦帕上来掩住口鼻。

“孤见那木枷臭的很,摘了摘了,拿出去。”

慎刑司是个汉人,早知道胤礽是个惹不起的主儿,立马吩咐下人将那宫妃身上沉重的木枷取了下来,只剩下镣铐拷在细弱的腕子上。

那女孩儿似乎是麻木了,自胤礽进来起便没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地板发呆。

木枷被取下,女孩儿才终于微微抬头,看了高坐审讯台的胤礽一眼。

高位之上的胤礽面若玉冠,衣袍华贵,同浑身脏污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孩一想到自己未来必死的结局,唇畔溢出一个淡淡的苦笑,复又垂了头下去。

“包衣女子,父亲是六品京官,年十七,进宫三年不到,是吧。”

女孩低垂着头,不愿答话,慎刑司见状,立即怒喝道,“殿下问你话,还不快如实回答!”

“哎哎,罢了罢了,”胤礽见女孩那一身伤痕的样子,怕他们再动刑,赶紧继续走流程问道:“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那妃子却猛然抬起头来,灼灼目光直视着高台之上的胤礽,“草民自进宫以来,从未见过陛下一眼,如今已然寻得心上之人,便是立死当场,也不足为憾了。”

胤礽见她一副大义凛然不足为惧的样子,有一瞬间真的想,若是就这么放她死去,或许她还能至死都沉醉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沉醉在一名花季少女对于爱情的美满幻想之中。

然而胤礽顿了顿,看了那个一身伤痕的倔强少女一眼,才叹息一般,低声道,“押罪侍受审。”

被蒙着眼堵着嘴的侍卫叫狱卒粗暴的拖了进来,那侍卫也受了些刑,囚服泅透了血色,刚一进来,便呜呜呜的想要说话。

那妃子见心上人进来,立马睁大了眼睛想要呼喊,却被捂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胤礽摇摇头,翻了翻面前的卷宗,半响,才漫不经心道,“七品京官,三年前选调入京,再过一年,便要升上从六品了,何侍卫,大好前途,可都断送于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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