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众人情不自禁的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帘忽地一掀,这一次,却不是什么黑毛大手,反是一只纤纤玉手。
那手生得青葱也似,白皙的皮肤上,竟隐隐能看出几根青筋,虽是如此,却也给人一种浮想联翩的感觉。
门帘掀处,一人已走了进来,只见来人年约三十四五岁,白衣胜雪,相貌颇美,比之岳宁,可谓一时瑜亮。手上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生得肌肤如雪,瑶鼻樱唇,虽只是豆蔻年华,但举手投足间,却也是容光照人。
来人竟是一美貌女子,众人不由得一呆。
青松目光一扫,落到了那白衣女子面上,只见那女子虽然神光未退,却是脸色苍白,印堂处生有晦暗之色,心中一颤,不由黯然轻叹。
岳宁低声道:“秦沛!”
青松点头道:“若是苏红袖出的手,也就难怪要出动灵音寺的两大明王了。”
岳宁嗯了一声道:“看其脸色苍白,额头见汗,虽是极力掩饰,可其呼吸节奏仍是高低起伏不定,应是赶了不少路。”
青松点头默然。
秦沛见得慧通、慧闲,似是一下便放下心来,苍白的脸色上闪过喜色,领着那小女孩径直走了过去。
那小女孩毕竟年纪幼小,何曾见过慧闲那怒目金刚,登时花容失色,悄悄躲到秦沛背后。
秦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轻声道:“多谢明王不忘旧情,赶来相救。”
慧通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掌门莫要客气,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走吧。”边说边站起身来。
青松见他两人果是为了接应秦沛,便即放下心来,正欲开口说话,忽然抬起头,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变。
不约而同的,慧通也忽地变得紧张起来,凝神静气,似乎在极力听的什么。
便是岳宁也是沉吟不语,双眉紧皱,面露忧色。
秦沛脸色更白,伸手将那小女孩往自己怀中拉了拉。
便是沈临风,此刻也好似忘了杀父之仇,宛如中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双眉紧皱,脸色变化不定。
那小女孩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众人的脸色,心里也不由害怕起来,心儿怦怦乱跳不止。
店外的雪,好似下得越发大了,呼呼的北风,不时将雪从外面送了进来,方才落地,便化作了冰粒子。
屋中众人却是谁也感觉不到冷一般,只呆呆的坐在桌前,微微的喘着气,气氛压抑得令人莫名的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漫天的风雪之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好似风铃,相互碰撞间,发出一阵阵动人心弦的乐章。
众人心头莫名一震,都情不自禁的静了下来,露出凝神倾听之状。
秦沛脸色一动,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北邙山鬼派!”
沈临风本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此刻也是一脸紧张神色,点了点头,闷声道:“好像是。”
杜玄陵皱眉道:“怎会来了这么多?”
他这话好似反问自己,场中竟没一个人回答,便是那名唤慧闲的巨人,此刻也是紧抿嘴唇,呼呼喘气,好似打雷一般。
慧通低眉敛目,沉吟不语,便是青松夫妇,也未见得轻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松方才眉头一展道:“不是朝这边来的。”
慧通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众人听这么说,方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们几拨人本是互不相干,有些人之间,尚还有些嫌隙,明显是为了这北邙山鬼派的意外出现,才打破了彼此间的界限,变得同仇敌忾起来。
凡喜心中大奇,不知店里人为何人人自危,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一般,好似怕极了那北邙山鬼派,他缩了缩身子,轻轻问杜玄陵道:“掌柜的,那北邙山鬼派,究竟是什么?”
杜玄陵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神色,静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天下十三州,雍州的青丘、冀州的灵音寺、兖州解家、豫州百花坊、青州折剑山庄、徐州添香红袖、扬州青冥书院、荆州神霄阁、再加梁州唐门,大体将这关内九州分作九派,而北邙山占据关外幽,并二州,因为地处关外偏远的北邙山,其修练之法,更是剑走偏锋,血腥残忍,为人所不齿,所以一直被中原人士视为魔教,双方每每摩擦不断,日积月累之下,更是结下血海深仇。九派之间貌合神离,但在北邙山鬼派之前,却是同仇敌忾,北邙山鬼派能以一派之力,对付中原九派而不倒,足见其实力是何等可怕。”
说到此处,杜玄陵不由顿了顿,方才道:“沈临风身配十里长亭,出自青州折剑山庄,那对青松夫妇,便是青丘派的人,你道姓沈的会那般好心,忽然罢手,那是因为他心中明白,他敌不过青松,更不想节外生枝,惹出旧事,不得不收手。此番各派高手尽出,会聚于此,想必就是为了北邙山重入关内一事。”
凡喜微微一点头,杜玄陵又暗指慧通道:“那两个和尚名唤慧通、慧闲,出自冀州灵音寺,灵音寺有四大金刚、五大明王之称,这两人便是其中的两位,一品四境,混元,浩然,知微,观照,姓沈的口气虽大,但比起两人,那可就嫩得多了。”
凡喜环顾四周,又看向秦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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