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冯灵均的墓就建在西城外清源山的一处山谷中,谷中种满了梨树。二夫人冯灵均喜欢梨花,司徒德便将这里仲满梨树。正值阳春三月,梨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这里,梨花成簇成束,一层层,一叠叠,在温和的春光下,洁白无瑕、璀璨晶莹,似是白云铺满大地。一阵和煦的风吹过,梨花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满是白色花雨,纯洁美好,还有离别的情思,把这人间伤心之地装扮成了一方仙境。

二夫人冯灵均的墓就在梨树林深处的一株梨树下。到墓前时,亦是过了辰时,刚到巳时。在这纷扬的花瓣雨下,一行人点上了香烛,摆上祭品。司徒明义和司徒明月跪在墓前,烧着纸。司徒德亲自清理着墓上的杂草,描着墓碑上的字。

祭拜结束,司徒德都会习惯在冯灵均墓旁坐上一段时间,酌酒叙说着这一段未见时间的点滴琐事。

“爹爹,烈酒喝多了伤身,这是我之前酿的梨花酿,这酒温和,还有娘亲喜欢的味道。”司徒明月拿出带着的梨花酿,递给司徒德。

“小月儿都会酿酒了?”司徒德接过酒,有些惊讶。

“爹爹常常女儿酿的酒可还行。”司徒明月俏皮的说着。

司徒德拔开酒坛塞,一股清清爽爽的酒香飘出,浅尝一口,酒清但不烈,入喉温温雅雅,回味间还有一股梨花清幽的香气在口中,唇齿间弥散,是怡情的好酒。“不错。”

司徒明月笑盈盈的,把剩下的酒递给司徒德,“爹爹,您和娘亲聊,我们不打扰,去其他地方逛逛。”说着,司徒明月眨着眼睛拉着哥哥司徒明义和婉锦就往梨树林的其他地方走去。

“老爷,奴婢也先退下,先去马车那边等。”金玲向司徒德行礼告退。

“嗯,去吧。”

墓前只剩下了司徒德。司徒德靠在墓碑边,轻抚着墓碑,有深深的思念,“灵均,七年了,你看到了吗?我们的义儿已是一表人才的好儿郎,小月儿也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你了,但是这性子甚是活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到一双儿女,他又不禁微微一笑,接着喝了一口酒又接着道:“灵均,孩子长大了,义儿已经十二了,再过几年便可以议亲了。我们的义儿如此优秀,我不想让他的婚事成为家里维持权势的牺牲品。还有以后我们的小月儿,我也不想让她随随便便的嫁人,更有甚者是为妾,他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我多希望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说到这里又满是无奈和愧疚,身为庶子的无耐,对孩子的愧疚。接着又是一口酒入肚。“在都京,仕途这条路走不通,而且还因着那句三月十九,天命凤女,长房也不会允许我做大。这几年,我们没有碍着他们的路,大哥他们也忙着发展自己,铺自己的路,还没有闲心来管我们,可是月儿渐渐大了,他们终是会记起三月十九还有这么个司徒女在。不管凤女是真是假,月儿始终会是个障碍。现在南边的南菱和北边的北芜蠢蠢欲动,边境不安。既然都京走不通,那我就入军中,去远离都京的地方,用命去给义儿和月儿撑起一片天。虽然我现在年纪是有些大了,但你知道的,好在为夫有些功夫底子,这些年,我私下也走通了些关系,即将入南下的军中去守南菱边境。只是接下来的那些年,都不能来看你了。”一人一酒,这次司徒德和冯灵均说了很久,说了很多。

林子的另一边,司徒明月贼兮兮的又拿出一小坛梨花酿,对着司徒明义和婉锦挑了一下眉“要试一下借酒消愁的感觉吗?”说着司徒明月已经打开了酒坛塞子。

司徒明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口:“明月,你还小,不能喝。”他这个妹妹是越来越不着调。

“嘿嘿,没关系,你们不能喝,我可以,要不给我?”恰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司徒明月和婉锦皆是吓了一跳,司徒明月一惊之下,把酒坛给甩了出去。

“哎呀,别呀!不喝也别扔了呀,这不有人要喝呢吗。”一个身影如掠影般迅速的闪过,接住了酒坛。带他立定,竟然已是一位老者,满华灰白,一手接着酒坛,一手悠闲的抚着也已花白的胡须。一身糙布衫,腰间别这一个酒葫芦。

“我去,世外高人啊,洪七公。如果我能学个几招,不是可以横着走了。”司徒明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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