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哥发话,说可以立即把人带走。这一次没人反对。甚至刚才对薄耀塬极其不满的三个男孩,态度都一百八十度转弯,热情的跟他攀谈,还建议先把辛敏弄到洗澡间清洗干净。花洒喷射的冷水直到把辛敏从头到脚的污秽全清洗彻底,她似乎都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薄耀塬很担心,怕她就这么疯了。
帮忙的三个男孩很不以为然的反过来劝他“没事的啦。等不到你送她回家就清醒了,还会求你别告诉任何人,到时比你还冷静呢!”三个大男孩絮絮叨叨,几次递烟。
薄耀塬拒绝说不会抽。好不容易把辛敏清洗干净,他们又找来完好衣服,看到薄耀塬表情,晒然笑道:“衣服肯定不能弄烂的啦。那样她回家父母都会问,衣服没事她才能装没事啊对不对?”
末了,帮忙把辛敏扶上薄耀塬后背。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事尽管找我们,要人要架叉都没问题!今天不好意思啦,也不知道她有仔,开始叫他做冰哥哩条女她也没说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乱来。”薄耀塬勉强挤一丝笑容,点点头跟罗亮一起出门下楼。
心想鬼才要你们当兄弟,如果辛敏真是他女朋友,肯定想方设法把他们一个个都杀掉!
一群人渣。
坐上的士时,罗亮先给司机钱,薄耀塬坚持推回。“你别这么啰嗦,冰哥给的,让我顺便跟你说句对不起。”薄耀塬实在推脱不过,也不想就为谁付纠缠,为车钱的问题的士司机已经足足等完一根烟工夫。
临关车门,罗亮微微低头满脸歉意“这件事本来想帮,结果没帮上什么,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别太冲动做些多余事情。”薄耀塬知道罗亮看出他刚才隐忍多番抓他,也一定察觉激怒之下双手的颤抖。
就点点头答应。“放心吧,都已经这样了,我做什么也没用。但是辛敏清醒后如果报警需要人证,我会当的,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罗亮满不在意道:“她不会的。再说,屋子很快会收拾干净,没证据有什么用?最后闹的辛敏父母也无可奈何时,他们给些钱肯定了事。最后还不是把事情闹的个个都知道,她父母都没脸见人?”
薄耀塬默然拉上车门,让司机开车。他知道她家住哪里。
车子开动不久,女孩忽然就清醒了,仿佛积蓄很久的力气。男孩默默听她在身旁哭,直到她又哭累渐渐靠上男孩肩膀“报警吧。”
“不!”辛敏急忙喊叫,旋又朝司机车位望眼过去,默不作声。
意识到她不希望在这时候谈论,他也闭上嘴。“我现在不想回家,能找个地方让我静静吗?”薄耀塬马上想到家旁边,那里最安静不过。当即让司机改道。
的士在昏暗无光,林木摇动的园林中水泥道停稳。
辛敏下车时,为周遭环境感到惊惧:“这里真可怕……”“我家就在旁边,这里只是比较黑,但很安静,这时间根本没人。”辛敏这才感到安心些,被薄耀塬搀扶走进水泥车道中央一片广场边的凉亭,亭子里没有桌椅,就一并坐栏杆上。辛敏又开始哭,男孩却在想刚才那番话不太实在。
这片地儿安静,但不一定太平。不多久前他目睹过在这里发生的犯罪和死人。
去年在这林子里还曾经有园林工人挖到个婴儿的尸体,据说是被掐死后埋起来的。
还曾经有过两次夜晚抢劫。想起这些,薄耀塬越发不安。觉得不该把女孩带到这里,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会不会再遭遇祸事?辛敏这时哭得更厉害,已经趴住薄耀塬肩膀,眼泪打湿他肩头一大片。
那张漂亮的脸蛋大张嘴拉到极长,眼睛眯成缝隙,从里头不停挤出泪水。明明是在声嘶力竭发泄悲伤,但声音却不大,哭声也断断续续不时变成干嚎。
这让薄耀塬想起母亲被父亲伤害时的悲痛,也是这样,像个无助而迷茫的孩子,只懂也只能哭喊宣泄悲伤。他的心阵阵揪痛,现在他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孩童,快赶上父亲高。父母打斗时他的冷漠旁观还应该吗?
也许母亲从来不曾真正受到大伤害,但是她的心呢?这么哭喊是否也一样感到孤单无助的绝望?“别这样,不要哭了。”辛敏的悲痛让他的心越揪越紧,脑子里总是晃动母亲断断续续干嚎的伤心模样。
薄耀塬没有带纸巾,只得用手替女孩擦拭,泪水的痕迹抹去又添上,她的伤心没有消止,泪水也不能消逝。男孩内心继续被这种悲伤感染,不由自主想起更多。
他知道母亲年轻的一些事情,有一次在寒冬时节,同学乘薄母烤脚取暖时偷走鞋。放学回家薄母就那么没穿鞋子的在冰雪上走了二三里路。薄耀塬记得薄父说起此事时,笑说薄母很坚强,一路走回家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骂过一句脏话,薄母怔怔失神的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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