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呀,如果那个阿涛跟自认为可靠朋友说了那个小姑娘的不幸,怎么办?”薄耀塬吃了一惊,虽然夜深,但也觉得这老头没道理从四五米开外听见。

“罗亮的话对阿涛会有威震力。况且他认为我是个冲动起来没轻重的人,会考虑多嘴舌激怒我遭报复伤害。”老人微笑点头:“这话有些准头,没有离开学校前那个阿涛应该会有顾忌。”薄耀塬早曾想过,辛敏虽然放心他并不能,因为阿涛不会永远保密

———“几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如何,我也没办法让阿涛永远不说。”“呵呵,小朋友。如果那堆老鼠屎跟你们学校人说了怎么办?”

男孩怔怔在原地无言以对。他觉得这种担心演变成事实的可能性极高,辛敏是年级甚至全校都知道的漂亮女孩,那群人常混迹校门口,指不定哪天,什么时候就会炫耀似的跟人细说。

“老爷爷有好主意吗?”老者摇头,感慨长叹:“时代不同了。有正义感的人虽然不少,但已经没有多少人练武,况且面对枪炮也显得无力。法律顾及不到的角落每天都有不幸,许多人们看得到,想帮忙可是又无能为力。”

薄耀塬刚有体会,又觉得这老头话里感情真挚,不由轻叹:“是的,只能做无谓安慰。我明明知道那群败类的嘴巴不会可靠,明明知道迟早辛敏会知道同学在背后指点议论,明明知道这些刚才还是只能徒劳的安慰,听她哭泣。可是我想不到办法。”

“呵呵,除恶务尽的除字和尽字是什么意思?”薄耀塬愣住,很吃惊瞪大眼盯老者看,始终只看到满脸慈容。

“老爷爷,杀人要偿命。”“呵呵,无论什么时代,正义感驱使下铲除恶类的侠客都甘杀人偿命。侠以武禁乱,所以高层不会喜欢,他们的行为始终在破坏法律正常秩序。”

“小朋友认为侠客何以始终存在?”薄耀塬没有任何迟疑,这种问题他早就想过“这座城市几百万人口,据说每年涌进来的还有几十万,没有任何势力能够照应所有角落,注定不可能及时、完全处罚所有犯罪。”北门近在眼前,老者抬手推辞男孩帮忙拦车,接过金属箱子。

“小朋友既然有好心,为什么不让自己多些能力?武功虽然不是唯一途径,能够强身健体,也能阻止不少罪恶,强壮点总没错。武术馆有很多,小朋友何不练练。”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停靠路边,薄耀塬认不出款型牌子的轿车,只看外表似乎并不十分名贵。老者推开车门,微笑挥手道别,汽车驶远。疾驰汽车奔出男孩视线后停靠路边,夜幕的桥头,一个年轻的身影钻进车里,直到车门关闭,飘荡风中仍旧残留她长发清香。

“师傅。”这声喊十足像个年轻女人。老者微微点头:“只有我在不必变声,还是小长老原本声音好听。”“总觉得太孩子气。”声音变了,像个女孩。

老者摘下黑帽子摆放腿上,侧脸凝视车窗外满怀感叹:“37777很不错,还是故人之后。但能否吸收还需要些时间观察,他的资料需要转移。还有谁知道他真实身份?”

—“有四娘,p市分公司总组长,縂理倳以及养子范涎。”

——“叫总组长安排范涎擦洗记忆。他还年轻,心藏太多秘密只是种烦恼。”老者缓缓闭上双眼,渭然长叹:“正义感是美好希望延续的火苗,它会指引我们朝未来前进,排除任何危险和障碍。历史一次次证明阴影不能永远笼罩人们头顶的天空,这一次,同样不会。”

车窗外的夜空,悬挂一轮明月,那是为人们破除对黑暗恐惧的希望,千年万年,恒久长存。

月光透过蓝色的玻璃洒落薄耀塬双眸。他手里捏着那张名片。名片上的字他已看过很多遍,武术馆名字很奇怪——大午。位置不算太远,骑车约三十多分钟可到,在p市颇有声名的华山。那片地区尚未真正开发,住宅楼很少,商业建筑更少,大多还是荒弃未用的土地。

‘在那种地方开武馆会有学员吗?’

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今天带走辛敏一定容易。就因为当时的他无能为力,只能被迫周旋。冲动和愤怒或者是他被一群人打成滩烂泥,爬都爬不起来的绝望看他们叫更多人渣糟蹋辛敏,或者是他被失手打死。对那群人渣而言杀死人绝不是平常事,但如果死了一个,另一个必须死,再杀另一个他们也会变的不能犹豫。

‘如果真的学好了武术,对付那样的几个人渣一定不会是问题吧?’薄耀塬下意识捏紧名片,决心过去看看,决心问问那个女人,武术能否让他拥有跟数个歹徒战斗的能力。

迷迷糊糊中他闭上了眼,今天确实太累…日历上印八月十七字样,男孩度过难以言喻的,备受煎熬一天。涌起去图书馆冲动无数次都被强行压抑。尝试练功打坐平稳情绪,不料满脑子女孩身影‘相思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思,相思催人老,催人老。’

直到一觉醒来,本想终于能去图书馆,踌躇犹豫后又决定不去。无论会否看见女孩,此刻都难再静心阅读,不如不去。

偏偏清晨百里晴空到中午忽然风云变幻,乌云滚滚东来,游泳池的人纷纷离开。男孩觉得那些人简直莫名其妙,游泳本就湿透,还怕什么下雨,泳池位置低还能有雷电击落不成?

豆大倾盆雨点落下,薄耀塬仰泳更觉惬意道:‘我是懂游泳的。’

诺大泳池里只有他一个人,满天寒雨打身上尤其清爽凉快,看雨幕被狂风吹动,时起而飘远,时急骤如弹雨径直急坠,在这景致之下更令人心旷神怡。由于暴雨骤下骤停缘故,工作人员提前清场,男孩才恋恋不舍离开。一场暴雨淋得他心怀舒畅,对女孩的思愁竟然一时遗忘、狂奔回家。

刚进家门,电话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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