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舟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继续很老实地等着看饲养员还有什么更新鲜的表演。
而那饲养员却遥遥地望着两人站立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纪南歌回头确认了一下，这个方向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这饲养员的执念是被困在了这里，然后对每一个进入这个幻境的女生求一次婚吗？
那她到底是该拒绝还是该同意呢？
纪南歌觉得头有些大。
那饲养员见这边迟迟没有回应，有些着急，于是慌慌张张地朝着这边的方向单膝跪在了地上，一边跪还一边喊着：“玉兰，嫁给我吧！”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意外发生了。
之前那饲养员指挥老虎表演的时候是站在老虎的侧方的，现在因为着急想听到这边的回答，他向这边的方向走了几步，就这几步，让他把背影留给了老虎。
又因为他突然的下跪和呼喊，触动了老虎猛兽的基因，那老虎从假山上“嗷呜”一下蹦了下来，直冲着饲养员的头就扑咬了过去。
饲养员大概在那一瞬间也有了些反应，他迅速地向旁边侧了侧身，没有完全躲过，那老虎一下子扑咬到了他的肩膀处，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左肩，并且撕咬了起来。
饲养员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呼喊，却完全不是老虎的对手，整个人被疯狂甩头的老虎叼住，像个可怜的布偶娃娃一样被叼着在空中地上不断地摔打。
血腥气似乎从很远的表演场蔓延到了整个幻境，饲养员无助的呼喊声弥散在广场上空。
刚刚还在一旁懒洋洋看热闹的狮子和豹子看不下去了，一个纵身跳跃跳到老虎面前，开始虎口抢食。
饲养员的身体被几种食肉性大型猛兽撕咬着，鲜血先是从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中渗了出来，然后，他的身体被肢解，被甩飞，成了众多猛兽上去啃噬的肉块。
“不好！”
纪南歌脱口而出。
慕知舟心说这还用你说，这恐怖片都得打马赛克的画面怎么可能好！
然而很显然他俩的“不好”不是一回事儿。
饲养员已经被撕裂得粉碎，死得不能再透了。
然而他的尖叫声、猛兽的呜咽声还在继续，整个广场的观众席却开始坍塌，是整个建筑开始坍塌。
与此同时，空间中开始出现了其他的声音，是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怒吼，幼儿的尖叫，还有辱骂的声音，找人找东西的声音，还有东西汽车的轰鸣声……
整个空间开始黯淡了下来，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广场观众席，忽然出现了好多的观众，有携儿带女的，有扶老携幼的，有拉着恋人的，有看起来像是学校统一组织观看演出的……
那些观众仿佛也刚刚看到了广场中出现的事故，集体慌乱地四处奔逃，有的人被吓得原地昏倒在座位上，旁边的人正在哭着呼喊，有的人不管不顾地牵着家人向门外冲，有的人跑急了摔倒在了地上，被其他人踩踏在地上……
慕知舟被眼前忽然出现的景象吓傻了。
然后，他本能地想跟着这些人一起向门外奔逃，却被纪南歌一把拽住了。
纪南歌一直站在那里，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挪动过，不管是广场上发生了惨案还是观众席的坍塌亦或是人群的躁动，仿佛都和她无关。
但她却想着拉住了慕知舟。
怕引起那饲养员的注意，慕知舟刚刚一直没敢开口说话，现在场面这样混乱，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喊出来也不用怕事儿了，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大大大……大师！我们，我们不逃吗？”
纪南歌拉住他的手紧了紧，没有出声。
旁边的四处奔逃的观众从他们身边经过，很神奇地，在那样拥挤混乱的场合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撞到他们两个人。
“再等等。”
慕知舟双腿发抖，可纪南歌说再等等，他只能等。
他们大概也只等了几十秒，这漫长的几十秒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现场的躁动渐渐平息了。
倒不是平息了，而是绝大多数的人都跑出去了。
当人群差不多都已经散尽，慕知舟恍恍惚惚中似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丸子头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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