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还管这些。

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她使劲儿想抽出来,但我抓得很紧,她开始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声音不小。

我拽着她就往楼上走,“是你自己说的,输了你跟我走,后悔来不及了,像你这样的美女,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刚拐了楼梯。

就听下面有人喊:“放开她……”

我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楼道口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保安,把刚才那个搭话的男人给拦住了,“先生,你不能上去……”

“你没看见有个男的要对那个女人图谋不轨吗?”

“楼上发生什么,我们管不着,先生,就是这层楼除了工作人员之外不许外人进来,请回吧……”

顶楼冷冷清清,房间不多,应该都是套间。

我拉着她走向一头,看着上面的门牌,写着听雨什么的,名字都非常好听,我推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她渐渐不再反抗,任由我拉着走,直到最里边,我拧了下门锁,门开了,我使劲儿把她拉进去,房间很大,非常凉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够看到整个海瑞的全貌。

房间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套沙发,电脑都没有,办公桌后面是个书架。

我坐到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支烟来。

她歪着脑袋,像一只懵懂的小猫,“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出来吧。北北。”

“谁……”

我指指书架的后面,她回过头,看到莫北北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莫北北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你是秦肖玉。”

她点头,“我是秦肖玉,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吹了一下烟头,烟灰掉到沙发上,莫北北严肃地说:“童先生,沙发可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货,几十万,你烫坏了,可要赔的。”

“赔。找她就行,她还欠得我十多万呢。”

“你!”

“其实一开始你给我发短信我就知道有情况,我没给你回,你也不催我,到了场子,你就拉着我赌,还带着我坐在这么美丽的女士身边,故意制造机会给我们,我还是自知之明的,凭我的相貌,不看内涵,美女怎么会主动跟我说话,借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怀疑你是秦肖玉。上楼的时候,保安居然神奇地不见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觉得可能吗?而且这里其他的房间都锁着,只有这里开着,整个酒店,除了你没人能够上来。”

秦肖玉点点头,“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是你万一猜错了呢?”

“呵……”我不屑一笑,“错不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千门千局,我还真没输过。人,不就是在赌的路上走吗?有人努力学习,赌自己能够考上名校,有人努力打工,赌工资能够上涨,就是下面的场子开着,你们一样赌今天没有警察上门,赌今天能够顺利的营业。”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年龄不大,原来是老江湖。”秦肖玉说。

“老千不但可以千牌,还能千物,千人。”

秦肖玉也坐了下来。

莫北北站着,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站起来。

我假装看不见,如果秦肖玉真想让我当个暗灯,我还真不答应,我早就说过,如果选择金主,我会选择南风。

秦肖玉道:“你赢了李天牌……”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输给了李天牌……”

“不用谦虚,北北什么都看得出来,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在酒店当暗灯,至于工资,大胆说出你的心理价位。”

我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反而有些不屑。

秦肖玉不解地问:“你不想留下来?”

其实,当她说出“让”字而不是“请”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留下我,只是把我当成下属。

我不屑当下属。

我找的是金主,能够保我的金主。

像杨老二金链子这种人,他们的实力还称不上金主,不能黑白通吃。

我说:“有些时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想搞钱,围着地球转一圈,我能把半个海瑞买下来,海瑞一年总产值不才几百亿吗?”

秦肖玉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你想要什么?”

我站起来,“如果你不知道,恐怕你老总的位置也当不了多久,江湖上靠的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是头脑。”

她脸色顿时变了,“你在说我?”

“是!”

她拍着茶几,很生气,“我是不是有脑子,懂不懂人情世故,不用你来教我,难道我用得着你来教。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点儿本事就了不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滚出去……”

我转身就走。

莫北北拉住我,苦苦劝我:“博学,你怎么能跟秦总这么说话?”

我轻轻推开莫北北的胳膊,“北北呀,江湖外八门不在三百六十行,尤其是千门蓝道,我跟谁不是上下级,是合作,而不是隶属。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黄毛老千你们抓不到吗?就是这个原因。”

莫北北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转身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莫北北再次叫住我,“等等。秦总,您刚回来,舟车劳顿,也累了。童先生,大家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开,吵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走,我们去海瑞的鬼市转转。”

也许是秦肖玉听了我的话动了心,她并没有拒绝。

下了楼,我开着奥迪,两个女人坐在后面。

莫北北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逗得秦肖玉眉开眼笑。

鬼市我是常客。

在海瑞的天河古玩城不远处,有片荒地,原来那里杂草丛生,不过去的人多,硬是踩出一片空地。

每当深夜零点开始,那地方就会亮起一束束的蓝色光芒。

那是因为有氢气在燃烧。

每束蓝色火焰都是一个摊子,卖的也是古玩儿。

鬼市因为开在深夜,几乎没人管,有很小的概率有鬼货摆出来,如果有人想出价,就伸手拧上阀门,开始谈价。

如果有买家买了,摊主收摊跟你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果没谈成,再把灯点起来。

大约到凌晨四点,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都不到四点,摊主们就会收摊走人。

在这种地方买东西,都是冲着鬼货去的。去的人都是大行家,因为是晚上,全凭手感,被骗的概率大。

从路上两个人聊天我听出来了。

秦肖玉喜欢古董,像是行家,不然两个女儿也不可能大晚上的来这里转。

进了鬼市,有数百的蓝色火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火,借着微弱的蓝色灯光,能够看到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这在天河古玩城是看不到的。

我只是个跟随者,她们看上什么跟我无关。

她们在一个摊子的前面蹲了下来,摸起一件像陶笛一样的东西,四周有孔,拿起来轻轻晃晃,就能发出悦耳的音乐。

从外形上看,应该是唐代乐师用的雀鸣。

因为这东西多用粘土或者陶制,甚至磕碰一下就会碎掉,陶器不值钱,但流传到今天的很少,如果是真的,也是挺罕见的。

我也不由地蹲了下来。

秦肖玉拿在手里摸了摸,又晃了晃,不响。

我想里面的珠子应该是坏掉了。

残缺品,就不值钱了。

打个一折都不止。

秦肖玉放下了。

我小心地拿在手里,仔细摸摸,轻轻感觉着上面的纹路,可以肯定,绝对唐朝货,我对春秋,唐,元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

秦肖玉看着我。

我又摸摸底部,有几道纹理。

不由大吃一惊!

还是唐朝宫廷的物件,更重要的是这是著名乐师李龟年用过的。

价值大了一些。

我关了阀门,把雀鸣放下,“怎么割爱?”

摊主道:“您给多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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