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二叔,三叔,还有永定侯府的一些旁支,千千万万的将士,都在那一场战役中死去,他们都为了守护大越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有的人甚至连尸体都不完整,而他呢?

带着这副破败的身体,继承了永定侯府的爵位。

他没有子嗣,爵位要来何用?

他知道府里有些人惦记着这个爵位,只要那人能一心一意继承永定侯府的信仰与责任,他愿意让贤。

“你不该还心存幻想,丫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不该选择我的,你其实应该选择李贺,至少,他会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这句话傅子骁早就想说了,可是他不忍心。

封弋遥的心如同被火煎烤一般难受,她以为自己发现了问题,就可以力挽狂澜,拯救傅子骁那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

就可以减轻他发病时的痛苦?

现实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那药方是自家祖父开的,祖父绝不会害他,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即使后来药量加大也不过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

傅子骁是好不了了。

“傅子骁!”

封弋遥上前掐住他的肩膀,用头顶着他的额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让我试试!”

“既然结果已经无法改变,至少,让我试试看,若是三个月之内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就听你的,好不好?”

“在此之前,你不要再喝那个汤药了,好吗?”

傅子骁瞧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二人呼吸交融,鼻尖传来她身上少女的幽香,那双美丽的眼眸水光盈盈,里面盛着一丝恐惧。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好!”

既然自己已经无法痊愈了,答应她又有何妨?

不就是三个月吗?

若是她能找到治疗自己的方法,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真有办法,三年前封御医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冒险施行秘术。

若是不能,反正结果也不能再坏了。

就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为她做点什么吧。

少女的眼眸因为这个好字而突地亮了一下,她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未戴面具露出半边可怖脸的男人。

“傅子骁!”

“我喜欢你!”

温暖柔润的唇突然贴了上来,傅子骁的心轰的一下炸开。

她……竟吻了自己?

在他说了那么多令她痛苦的话之后,她还义无反顾地靠上来?

她本能地在他唇上厮磨了一下,就气息不稳地离开,眼里的情意根本无法掩饰。

见傅子骁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封弋遥面色一红,羞怯地垂下眼眸,可她不后悔。

若不趁着傅子骁还活着时多与他亲近,等他死了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抱着灵位哭吗?

她的唇来的悄无声息,撤退的也猝不及防,生涩的如同青苹果,甜中带酸,滋味独特,见那青苹果的味道转瞬之间即退,傅子骁突然觉得怅然若失。

手臂下意识抬起,又默默收回,傅子骁握紧拳头,暗暗克制自己内心即将喷涌的冲动。

罢了。

夜晚,傅子骁果不其然又发病了。

刚过丑时,封弋遥就感觉到了身边传来的一阵阵冰冷的寒意。

此时傅子骁还未失去意识,封弋遥连忙将准备好的软木塞抵在他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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