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骁的眸光因疼痛而支离破碎,赤红的双目艰难地凝起,看了她一眼,费力地张开了嘴,一口咬住那根软木塞,他身体冻的缩成一团,却依旧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更狼狈的动作来。

“来人,去叫闫大夫。”

封弋遥朝外面喊了一声后,立刻解开傅子骁的衣襟,将衣服褪下,露出那因寒冷而发青的瘦削身体。

“傅子骁,放松!”

“我要给你施针了。”

“别乱动!”

“好吗?”

“一会就不疼了。”

此刻,温柔的话语传入耳朵,傅子骁不由地想起了在他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将自己抱在怀里珍惜呵护的感觉,温暖,温柔,心神一松,傅子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居然自动按照她的指令,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闫大夫到的时候,发现永定侯居然是睁着眼睛的,而夫人则有条不紊地施针,心里顿时大呼奇怪。

往日永定侯病情一发作很快就会昏迷不醒,非的控制住了那股体内的寒冰之气才能慢慢苏醒过来。

“闫大夫,快将那艾炙给我!”

艾炙?

闫大夫定睛一看,只见床榻上有一个小小的铜盆,里面正燃烧着几根艾炙。

夫人要这个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闫大夫的手比脑子快一步,用夹子将一小块艾炙递到前面。

“放在檀中穴。”

“再来一个,中极穴。”

“气海穴。”

“关元穴。”

“中渎穴。”

“膝阳关。”

……

封弋遥每说一个位置,闫大夫就将那艾炙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夫人。”

闫大夫想说后面的穴位都在永定侯的腿上,就算艾炙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可看见封弋遥不容置疑的面容,还是一丝不苟地照做了。

两刻钟后,傅子骁的脸色由青转白,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而他,今夜并没有休克昏迷。

眼前那个忙碌着的身影映入眼帘,在她偶尔抬眸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傅子骁在她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此刻几近赤裸的身体。

除了腰间那一处,几乎毫无遮掩。

顾不得一身的狼狈,那极致的疼痛已经将他淹没。

闫大夫再次窥探到了封弋遥那一手神秘莫测的医术。

他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自己从未踏足的大门。

原来,这才是医术!

自己那点皮毛真的只是皮毛而已。

闫大夫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侯爷的药还熬吗?”

封弋遥看他一眼,“熬!当然继续熬,刘太医不是说了吗,那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既然侯爷和闫大夫都相信刘太医。”

“那我也相信。”

闫大夫默然,夫人的神情怎么也不像是相信刘太医的样子,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汤药拿来,封弋遥并没有给傅子骁喝,而是让佩兰将那汤药倒进一个罐子里。

傅子骁喝的,是由封弋遥开方子,佩兰芷兰二人在梧桐院的小厨房里悄悄熬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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