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谢玉珠正和玉氏正在房中落座。

玉氏挥退随行侍女,只留了玉珠一人在侧,她握紧女儿的手,眼神深邃:“珠儿,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母亲说吗?”

知女莫若母。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还是晓得的。

“是和那喜鹊有关吗?”玉氏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很多事一眼便能看穿,女儿身边一向都是喜鹊作陪,这次换了新人,定有蹊跷。

谢玉珠眸光微闪,并不想将那些事告诉母亲。

父亲不在京,母亲操持着将军府,已经够累了。

她垂目道:“喜鹊被我留在宫里了,她跟在我身边最久,有她在,我离宫也心安些。”

玉氏皱了皱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这样盯着谢玉珠看。

上次女儿回来还是小年时,怎地如今才过了一两月,女儿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她面前虽依旧骄纵也爱撒娇,但眼神却变了。

少了任性和往日张扬,多了让玉氏看不懂的色泽。

玉氏眼圈又红了,只道她在宫里定是过的不好,她抬手拭泪:“本知那宫闱深深,是最蹉跎女子风华的,当初还是将你送去,若那时候将军府硬气些,即便是顶着砍头的风险,也断然不同意的。”

谢玉珠心疼了瞬,反握住母亲的手,伏膝靠在她双腿间:“母亲多虑了,女儿过的很好。”

“哎,新帝是个冷清性子,你又不喜他,这……”没有恩宠,怎会过的好?

“母亲忘了吗,还有太后啊,太后娘娘最疼女儿了。”

这番话谢玉珠换做以前,定是诚心说的,但重活一世,她只觉宫里的所有人都戴着假面,即便是太后,她也不敢全然相信。

但这些断然不可告诉玉氏。

玉氏感怀:“哎,是啊,好在太后念着和你祖母年少的情谊。”

“对了母亲。”谢玉珠从她怀中探出头,“喜鹊是在母亲在哪儿买的,或是谁送来的,女儿觉得她用着还不错,我宫中恰巧缺人,届时再去……”

玉氏嘴张了张,似要说什么,外面珠帘一掀,是玉氏的贴身婢女香菱走了来,悄声道。

“大夫人,老夫人那边有请。”

玉氏眉心皱起,但还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香菱又道了句,“夫人,来的是桂姑姑。”

桂姑姑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人。

玉氏眼底悄无声息闪过异色,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正在吃青果的谢玉珠:“珠儿,既然回来了,不如随我去见见你……”

谢玉珠嘴一撇:“不去,又不是我亲祖母,干嘛要去。”

玉氏摇头。

如今的老夫人陈氏是老太爷的续弦,女儿自小和她关系便不好,她是知道的。罢了,女儿如今已经贵妃,倒不必去在意这些规矩,再说今日回来的事,珠儿本也是不想声张的。

玉氏一人去了。

出院门时,桂姑姑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看到玉氏来,淡淡地行了一礼。

“大夫人是在做什么呢,这么久才出来,能有何事比见老夫人还来得重要?”

玉氏斜睨她一眼,没说话,径直朝着明慈堂去了。

桂姑姑心中不屑哼了声,只道大夫人惯爱摆阔,将军又不在,女儿深居后宫解不了近渴。人家连氏那么受老夫人喜欢,见着自己那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真不知她在神气什么。

不多时,明慈堂到了。

玉氏刚来,帘子后便传出了老夫人和连氏的笑语,她一进来,里面的笑声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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