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山道:“海,你问这个干什麽?”

魏东山道:“别让我再逮到你们做这档子破事儿。”

吴豫眼睛亮亮的,看著魏东山,观察他的神色,他不像是在逃避,吴豫便顺口道:“问问嘛。”

两个犯人道:“记住了,记住了。”

魏东山道:“那个时候年轻嘛,就图个威风,我朋友纹了个,看上去挺有气势的,所以我也跟著纹了。”

魏东山道:“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吧?”

吴豫道:“你朋友?”

魏东山抬眼看到吴豫停在外面,随即把烟灭了站起身,拍拍那两个埋头犯人的肩膀。

魏东山忽道:“你知道这个纹身是什麽意思吗?”

那带著奇怪纹身的男子叫魏东山,入狱前不过是一名帮派马仔,入狱后纠集了一胖一瘦两个小年轻,俨然一派狱霸作风。

吴豫不说话,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魏哥,魏哥,不敢了,不敢了!”两个埋头的服刑人员嘴裡不住的说。

魏东山得意道:“这个纹身,叫做‘赤影夜叉’。”

两个一胖一瘦的服刑人员正在用手戳著另外两个埋著头的服刑人员的脑袋。

吴豫尽量让自己放鬆下来,他问:“这个纹身挺威风的,你还有那个纹身师傅的联繫方式吗?”

一个男人正在抽烟,他脖子后边纹著一个奇特的纹身。

“你也想纹一个?”

在监狱的浴室里,吴豫洗漱完往外走,路过一个隔间向裡面看一眼。

“对,我也想纹一个在背上。”

他开始整理东西,依次放在床头,他将在这裡度过很长的时间。

魏东山道:“联繫方式?我估计是找不到了。”

吴豫扫了一眼,他的室友显然不在。

吴豫道:“这麽複杂的纹身,滨海市能有几个这样的师傅?”

狱警带著吴豫来到一间监舍。

魏东山摆手:“不,我不是在滨海市纹的。”

很快,吴豫被分配了监舍。

吴豫警惕起来,道:“他人是在哪?”

吴豫宣判那一天,他连申辩一句都没有,整个庭审态度就是——认账。用他自己在庭上的话说,就是愿赌服输,打人坐牢,像个爷们儿。

“云南吧,等出去后,你要真想纹,我带你去,以后你就跟著老子混了。”魏东山哈哈大笑,一边拍吴豫的肩膀。

故意伤人成立。

不久后,噩耗传了过来,吴芳来看吴豫,给了吴豫一封信,她连父亲去世的消息都不愿意亲口告诉哥哥吴豫。

救护车来的时候,伤情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吴豫隔著探视的玻璃在读信。

只见他迎上对方来势,一脚踢出,正中对方小腿,对方便跪了下去。

在大山深处,村子里的灵堂里,亲戚三三两两正在上香。

吴豫一手按住此人的手腕,手上发力,便给他留下了两处淤青,他左手抓起酒瓶,只听一声闷响,玻璃渣四射,那人狂叫一声,便扑了上来,吴豫喝了几个月酒,体力虽然不如从前,可是他的拳脚依然比普通混混厉害得多。

照片上,放的是吴刚的照片。

那魏东山的小弟一把抓起了吴豫的衣领。

是夜,监舍里诸人已经躺下。

那时髦女郎咯咯直笑,这太平盛世的,哪裡来的人受伤?

吴豫翻身而起,问道:“哥,你那儿还有烟没有?”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这人是不是疯了?

魏东山道:“就剩一根了。出啥事了吗?”

吴豫在电话里进行准确的描述,伤情是钝器击伤头部,形成一个多少多少长度的开放创伤,另外伤者的手腕会有两处淤青,同时,伤者的小腿骨会折断云云。

吴豫道:“我爹走了。”

吴豫闻言受了刺激,但他依然非常冷淡,他先是抓起了电话,拨了一个电话给医院,旁边的人和时髦女郎听见他在电话里告诉医院,这裡有人受伤,快来。估计医院那头的接线员大概问了一下到底是什麽伤情?好做个初步的准备。

吴豫颓然地递过信。

那名混混自报家门,声称是“海东帮”魏东山魏哥的小兄弟,自己看上了这小钮,要吴豫赶紧让座滚蛋,少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心一脚踢死了你。

魏东山读完信,小心折好还给吴豫:“节哀。”

那时髦的女士看著老土气质的吴豫咯咯直笑。

瘦子问道:“能不能申请回去奔丧?”

打斗的原因,疑似吴豫和那名混混抢著要坐在一位时髦的女士旁边共饮。

吴豫沉默了很久,说道:“不了。”

不过,据现场的目击证人和监控视频显示,吴豫确实是因为和一个混混发生了打斗。

魏东山问:“为什麽?”

任何人都想不明白。

吴豫想了一会儿,红著眼眶,还是说:“不了。”

吴豫这样的木头疙瘩,哦不,是石头疙瘩,怎麽会和人争风吃醋?

他彷彿从来都不喜欢多说话。

正如吴芳所说,吴豫在酒吧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他彷彿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心裡。

吴豫被判刑,大概是2001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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