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头。
他这辈子,第一次欺瞒爹娘,哄骗家人。
听到他要进山待几天,他娘林巧翠第一个不答应。
“咋回事呢?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还住到山里去?”
陆福生揣着手,也说:“你好歹晚上回来睡,外头多冷啊。”
几个弟弟妹妹也嚷嚷着,“哥哥陪我们玩,哥哥陪我们玩。”
陆敬泽表情冷肃地拒绝。
“部队上信任我,让我回家自行训练野战内容,我不能偷懒。”
见他如此义正言辞,陆福生也正了正神色,“确实,敬泽啊,咱不能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陆敬泽点了下头。
林巧翠也不懂那些,但见这爷俩一副正经样子,她也不敢再多说。
她给陆敬泽准备好进山几天的干粮还有晚上睡觉的厚被子,又悄悄往他的包袱里塞了两块腊肉。
“训练辛苦,你吃好一点。”
“好。”陆敬泽眸子微沉,提着沉甸甸的东西进山。
……
就这样,陆敬泽陪着陆玉娇在山里住了下来。
他不愿意闲着,一直在忙里忙外。
钉好屋子的木板,又用多余的木料做了条小板凳。
再然后,他手工造了一批防御装置,把在部队里学到的都用上。
一公里之外,只要有人靠近,就能感应到,他们也好做应对。
陆玉娇采了些蘑菇,又去接了些雪水回来化冰,熬蘑菇汤。
看到陆敬泽那忙碌板劲的身影,别提多安心。
她原本还担心有人误闯不小心发现她,现在有了陆敬泽的防御装置,这儿更像是围得严严实实的铁桶了。
……
天黑下来。
陆敬泽砍完最后一斧子,回过身才发现,陆玉娇坐在他打的那条小凳,上,就这样看着他。
也不知她坐了多久。
她的眼睛又水又亮,带着点儿直勾勾的味道。
该睡觉了。
她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必说,陆敬泽也清楚。
陆玉娇那些心思,就差张嘴说出来。
可惜,陆敬泽要让她失望了。
他刚刚在砍木头,就是为了做出一张简单的木板床。
陆玉娇睡这张新做的,木头好,崭新又干净。
至于屋子里原本那张嘎吱响,仿佛一晃就要塌的破木板,他来睡。
陆敬泽背过身,不去看陆玉娇那双清澈的眼眸。
他弯腰将新做的床进行最后的打磨,双臂扛进屋。
一身健壮蓬勃的肌肉不仅能干粗糙的木工活儿,也能做铺床单被褥这样的细活儿。
陆玉娇站在门口不愿进来,像是能把陆敬泽后背给盯穿。
她咬着唇,目光越发灼人。
陆敬泽顶住压力,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铺好床,便把油灯熄了。
带进山里来的灯油不多,得省着用。
“睡吧。”
陆敬泽只有简单生硬的两个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更猜不透陆玉娇的心思。
他明明已经在尽心尽力帮她,可她还是不相信他会这样毫无所图。
好像他就只能和其他男人一样贪图她的美色。
若他不肯要了她,她就不会安心。
……
陆敬泽倒头就睡,腰背笔直,躺在那破旧不堪的木板床上,身躯僵硬。
他装睡装得很快,呼噜声也响亮。
直到听见陆玉娇不情不愿的脚步声走到新床那边,他才松了一口气。
今晚,陆玉娇没有再钻他的被窝。
也不知道她睡着没有。
陆敬泽反正睡不着。
这床又硬又冷,一翻身就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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