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宾客盈门。
如王统几人一般来图新鲜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见乌丸轨等人眼神如此急切,王统问:“崔怜儿是谁?”
乌丸轨看着王统,脸上现出一副吃惊模样,道:“王兄,你须多出来走动走动才是,连崔怜儿是谁也不知。”
“莫吊胃口,快说。”
乌丸轨笑道:“这长安城中食肆、酒肆林立,明月楼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仰仗的不止那一道鲈鱼烩,还有江南名妓崔怜儿。”
“江南名妓?江南名妓为何会流落于此?”
乌丸轨道:“据说是这明月楼花了重金请了过来。”
王统心道,不过噱头而已,只是没料到这古人居然也如此善于炒作。
王乌丸轨继续道:“这崔怜儿名气大,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还因为她知书善律,分题步韵,顷刻立就。”
“你二人噤声。”宇文孝伯往堂中看去,“怜儿出来了。”
秀帘高卷,一女子抱着琵琶由内堂盈盈而出,果有倾世容颜。
她梳着灵蛇鬓,发色乌黑,衬得冰肌莹彻,滑腻似酥,一双桃花眼似有诉不尽的心事,让人没来由地想痛之怜之。
怀抱着琵琶端坐的姿态,正好将起伏有致的身材凸显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的女子风情让人忍不住趋之若鹜。她定然知道自己极美,所以也并不对男人曲意逢迎,因为男人自会来讨好她。
只见她轻捻慢拢,指间便流出婉转流畅的琵琶声,清脆如小溪叮当,委婉如新房戏语。
一曲弹毕,全场皆醉,崔怜儿行了个万福退下了。
“这就完了?”王统问道:“不唱曲儿吗?”
“要崔怜儿唱曲,除非她遇到一首好词。”宇文孝伯指着几个拿着笔墨挨桌问词的美婢道:“看,要词的来了。”
“几位郎君可有好词?”
刚才引王统入店的那个美婢捧着笔墨问道。
宇文神举木着脸摆了摆手。
宇文孝伯接过笔,憋了半天后将笔递给乌丸轨,推脱道:“这几日却是无甚灵感。”
乌丸轨似乎早有准备,持笔挥墨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笑着左右看了看,细心将墨吹干了递给美婢。
美婢随手接过乌丸轨的词,眼睛却看着王统道:“郎君可否赠词与我家娘子?”
词?倒是记得一首,也颇应景。
“嗯……,小娘子可否代笔?”
不是王统托大,只是王统的毛笔字实在拿不出手,写简体只怕她们看不懂。
美婢执笔道:“郎君请。”
王统吟得十分费劲,断断续续,让在坐几人都失了兴致,只有美婢依然落笔如云烟,听到后边,竟是乱了,匆匆收笔进了内堂。
半柱香后,酒致正鼾,几人都已忘了索词之事。
“铮。”
一声筝突然响起,音色清亮,悠扬远韵。
明月楼里宾客皆转头往内堂看起。
“崔怜儿竟又再登台了。”
“此次却是弹筝?”
“必是得了新词。”
此时明月楼中已点起了盏盏花灯,花灯中的女子身段极好,容颜绝世,不是崔怜儿又是谁。
一曲前奏过后,崔怜儿开口吟唱,声音果然轻柔婉转,妙音缭绕。方才还喧嚣热闹的明月楼一时无人出声议论,台殿清虚。
“绣帘高卷倾城出,灯前潋滟横波溢。
皓齿发清歌,冬愁入翠蛾。
凄音休怨乱,我已先肠断。
遗响下清虚,累累一串珠。
……”
一曲歌罢,人人皆沉醉于她的歌声中,细细咀嚼这首词的韵律。
“好!”庾信率先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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