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便在这养马营中舒舒服服的安下身来,有皇甫端在,自然一切安排妥当,给我挂了一个高级兽医顾问的闲职——这名称当然是我自己想的——每日里不是吃酒便是在西平府附近游玩,赶上营中有事,皇甫端忙不过来,自有张超李霸两个地理鬼充作导游,趁机跟着蹭吃蹭喝。
偶尔来了兴致,我也到养马营中转一转,看个热闹。这马营沿河而建,面积极大,共有从甲子到癸亥六十个号栏,每栏里有几十匹马不等,总数不下一两千匹,也有些健骡、驴子什么的。盖因西平府军马不足,涂翰大肆从民间征调,各处征用来的民马都先集中到这里,进行一段时间的隔离,防止有马瘟、寄生虫之类的疾病,然后进行一些简单的适应性训练,让马匹至少不会害怕击鼓鸣锣等响声,同时钉马掌、烙马印,最后分出个三六九等,最好的马匹将来充作骑马,交由骁骑营、骠骑营等骑兵部队使用,次一等的和健骡辎重营用来拉车,最差的那种,老弱病残不堪大用,但是也不会还回去的,能用则用,不能用的,有的是小酒店买去杀了充作牛肉卖,这也是管马营的外快之一。
有时候碰到马匹生病,我也指点指点他们,谁让咱还有个顾问的头衔呢。反正我只要看上一眼,自然而然就知道这马生了什么病,该当如何医治,各种信息仿佛自动从一个不存在的无线网络下载到我脑子里,好生神奇。
又过了些日子,我已逐渐和几位兄弟恢复了联系。孙立进了骁骑营作了伍长,那骁骑营统制知道他是都帅看中的人,本就有心栽培,加上孙立确实武艺精熟,本身又是当过兵马提辖的,有个人武勇也有战术能力,用我后世的话说就是综合素质相当高,没几天就提拔他当了小校,手下也有几十号人马。武松在步军营也已统带一都兵士(一都为五十人),再次当上了武都头,作为下等军官,每十日亦可出营一次。
王定六在前哨营充任斥候,郁保四在中军营护持军旗,却不能随意出入,好在皇甫端还是一位知名兽医,各营的军马防疫治疗也归他管,借着机会也通上了气。唯独凌振和孔家兄弟在神机营,却是内外隔绝、防备森严,一时不得其便。
这一日我正在河边无聊闲逛,忽见张超急急忙忙寻来,说是皇甫管营有急事寻我。却是作怪,眼看就是正午,又能有什么急事了?我正准备到南城有名的胡家老店吃个西域胡饼,看看跟后世的馕有没有区别,只好叫张超去代我买回来吃,自己纵身上马,径奔马营而来。
进得门来,只见皇甫端、武松、孙立和一个身高七尺、面色微黑的汉子正团坐在桌旁叙话,见我进门,俱各大喜,那微黑汉子更是抢步上前,剪拂道:“公明哥哥,小弟凌振有礼!”
我赶忙扶起:“兄弟莫要多礼,可想死我了!”
仔细打量这位梁山第一军火大师、最重要的技术人才,只见他中等身材,貌不惊人,微微有些髭须,眼神中有点研究人员常见的那种怔忪之色,身上穿一件蓝缎子箭袖便袍,上好的料子却是左一块焦黑右一处破洞,看来颇有些不拘小节。
当下互道别后经历,原来他穿越之后,就流落在西平府一带投军。这个世界原本也有些火器,比起凌振生活的年代,不能说谁比谁先进,却是发展思路迥异。凌振却是个典型的技术人员,用我后世的话形容就是个理工男、技术宅,顿时兴趣大发,结果他原本掌握的火炮技术和这个世界的黑科技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火炮发展给了他无穷无尽的灵感,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有了四五种新构想,只是还停留在纸面上。
也是机缘巧合,被涂翰看到了其中一种“霹雳炮”的图纸,顿时引起了涂翰的注意。看起来涂翰这个人还是有些眼力的,立即将凌振延揽为自己的部曲,提拔他掌管神机营,专门设计制造新型火器。虽说涂翰只是一府的都钤辖,权限不大,陇右道西平府也不是什么富饶所在,很难支持起火炮的研究——要知道凌振当年可是在东京汴梁甲仗库任职,按我后世的话说就是总装高级研究员享受国家特殊津贴那个级别的——但特殊时期,涂翰为了剿灭流民军自己升官,投入还是相当舍得,而且此时他在西平府也是一言九鼎,连太守也要给面子的。
因此据凌振说,霹雳炮的研发已经进入到实弹试验阶段,很快就能投入使用。涂翰现在多少也是在等待霹雳炮,这等火器用来对付流民军简直摧枯拉朽,他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实力,为以后更进一步做铺垫。
而武松和孙立也开始在各自营中掌握人心,两人都是当世豪杰,武艺超群,兜里又有的是从秀峰山带来的银子,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进展十分顺利。各营中原来梁山穿越来的小喽啰也发现了数十人之多,其中前哨营里当斥候的有二十来个,却是当初穿越来的猎捕手,一起到了西平府投军,因为骑术、箭术皆精,都被安排在了前哨营。
这伙人本就是梁山精锐,这下子大大加强了我手下的实力,真是意外之喜。
说话间有人布上酒菜,免不了推杯换盏。席间孙立便道:“前日与骁骑营统制一道饮酒,听他说到恐怕旬日间大军便要拔营往卧虎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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