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渊离开,空荡荡的闲阁立刻安静下来,陆时欢静静等待身上的余热散去,打了一个冷颤。

她疲惫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跳也逐渐平缓。

秦无渊的情绪变化她都在看眼中,她只是不愿去细想,但她还不至于蠢到连脸色都不会看。

可是她还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自己一没背景,二没权势,相貌平平,以秦无渊的能力,能找到无数比自己更貌美的。

性格,陆时欢知道自己懦弱胆小,还特别爱哭,与杀伐果断的秦无渊相去甚远。

对于他们那种凡事都要考量很久的掌权人,自己实在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此阴晴不定的人,陆时欢失神地躺在床上,阳光恰好洒在她的眼睛上,她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有时意外地体贴,也很好说话,有时候又残忍无情,蛮狠无理,实在是琢磨不透。

陆时欢抬起手臂遮住刺目的阳光,秋日的阳光已经不如盛夏那般逼人,还残留着些许暖意。

陆时欢想不明白,只是越来越疲惫,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梦中的世界混杂混乱,阴暗潮湿,她看到了笑得一脸得意的陆辛瑶,躲在她身后做鬼脸的陆飞鸿,冷漠的陆兆章和刘氏,看不清脸的下人,猩红的石子路,以及它所通往的黑漆漆的前路。

一周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闷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她无措地站在石子路的中间,不知何去何从。

“看,就是那个不守女德的贱婢,她害死了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好丑啊,又干又瘦,还老是掉眼泪,她怎么还没哭瞎。”

“你竟然不是我们的亲女儿,你是哪来的野种?我的女儿又在哪?”

“怪不得养了什么久还是唯唯诺诺的,原来是骨子里的低贱。”

“看那个人就是送到湛王府试婚的女人,好恶心,以后还有谁会要她……”

“就是就是……”

纷纷杂杂的闲言碎语不受控制地涌入陆时欢的耳朵,脑袋像是被切开又塞入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剧痛难忍。

她尖叫着,想要驱除脑海中的议论声。

“不是的,不要说我!”

“我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奋力奔跑,想甩开脑海中的指控,但是她的逃避只换来了无穷无尽的嬉笑。

“呵没骨头的贱货,就会逃跑。”

“哈哈哈哈,胆小鬼——”

“哈哈唯一能给你庇佑的人还被你害死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石子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只有无穷无尽的猩红和黑暗。

陆时欢的脚越来越沉,猩红的地面逐渐吞噬了她的脚踝,身子也越来越沉重。

直到——她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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