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那少年暂时安置在钟染的榻上——钟染虽然嘴上和着少年针锋相对,但还是在意他的。钟染正看着那少年发呆。

年辞卿嬉皮笑脸靠近我:“徒儿妹妹,生气了吗?”

我一挑眉:“徒弟哪敢和师父置气?”

年辞卿:“真没有?”

“你觉得呢?”竟然敢因为一个陌生男人和我,一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妹妹,摆师父架子!

我等着他再哄哄我,不料他高兴道:“我就知道徒儿妹妹心胸宽广不会生我气的!”

呵,我早应该知道的。我嘴角抽搐。气的。

“师父,你徒弟我心胸狭隘,就是在生气!”

“哦哦,那不能生气了,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

我见他那样,觉得再和他生气显得自己也愚笨了,只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说:“好的,我不生气了。”

没心没肺的家伙笑了:“太好了,那你就不伤肝了。”

“是的,我好开心呀。”开心得都不想说话了。

钟染默默坐在榻边,凝视着少年衣服上一片干涸的血迹,眉头紧锁,眼中泛着泪光。

“他是谁?”年辞卿问。

钟染说:“一个野种而已。”

年辞卿蹙眉。

我打量钟染,又看看那个少年,觉得他们眉眼间有些相似。又回想他们先前的对话,于是笃定道:“他是阿染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年辞卿和钟染都诧异地看我。

我说:“猜的。”

于是两人又把目光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沉寂。我反而不习惯了,忽然想起钟染把水瓢扔回去的那一幕,觉得好生羡慕,就试探着问:“阿染弟弟,你现在有空吗?”

钟染红着眼睛看我,良久才道:“有的。”

我兴奋道:“那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

钟染一下子有些犹豫,他嗫喏道:“我武功不行的……”

“再不行也比我师父强!好弟弟,教教姐姐嘛。”我撒娇。

还不待钟染回答,年辞卿嚎叫起来了:“什么比我强?什么弟弟姐姐?你哪来的弟弟?好什么好?你在说什么?”

我不理他。

“阿染弟弟,我们出去,不用管他。”他拉着钟染的衣袖往道观的院子走。钟染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我说,“对了,你先前对诗的时候说‘何不烹茶屋檐下’,你这山里有什么好茶吗?”

“山里有——”

“什么不管我?什么弟弟你这个岁数认的什么弟弟?你牵他的手干什么?对什么诗?和谁煮茶?在什么屋檐下?”

“嚎什么?”我不屑一顾,“我是你徒弟,不是奴隶,有必要问这么多吗?

“还有,你心爱的病人现在生死不明,照顾他去吧。”

年辞卿看了眼榻上的家伙,哑口无言。

很好,扳回一局,吾心甚悦。

钟染笑笑:“欢姐姐威武。”

我点头:“也就欺负他嘴笨——你什么时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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