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黄土路上,漫长的队伍正在缓慢前行。
同样的灾民队伍,但精气神和几个时辰前已是天壤之别,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麻木一片,而是充斥着些许欢声笑语。
逃难生涯迎来重点,而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让众多灾民都有了盼头。
“驾……”
几位蓝衫弟子和一位中年人,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方开路。
上百位青衣弟子,则分散在灾民队伍的不同地方,负责维持秩序,还有一些人在后方负责运送粮食和一些物资,满满当当的数十架马车。
出云城,是云州苍郡的治所,距离蓟县还有三百多里路。
天行宗上层既然有意要收留这群建州来的难民,自然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至于让这群灾民饿着肚子赶路。
“天色已经不早了。”
队伍前方,马背上的中年人,忽的开口道:
“前方十里,便是泗水镇。”
“不过泗水镇规模不大,也安置不了这么多人,贸然让这群灾民涌入,恐怕会引得当地百姓心生不满。”
他说着,转头吩咐道:
“传令下去,再行进五里之后,便准备安营扎寨吧。”
“是。”
他身旁的蓝衫青年点头应下,正要策马回身,忽的又听见中年人道:
“……等等。”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
“你传令之后先行一步,前往泗水镇上的酒楼,去订上十桌饭菜。”
“等这些灾民安营扎寨后,便让门中弟子轮流去镇上用食,严令不许饮酒。”
“这……”
蓝衫青年闻言,迟疑了一下,又询问道:
“那新入门的那些师弟师妹,也是门中弟子,您看要不要一块去……”
“不可!”
中年人闻言,立刻便摇头拒绝,解释道:
“一来,他们还未曾正式的列入门墙,严格来说,还不算我天行宗的弟子。”
“二来,人心多变,我们前去镇上用食没什么,但他们就不行。”
他说到此处,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语重心长的道:
“别的先不说,若是你的这群新师弟、新师妹们,吃饱喝足后想要打包带走一些饭菜,带回来给自家亲人,你能拒绝吗?”
“你若拒绝不了,那等他们将饭菜带回来,多多少少就必然会生出一些乱子。”
“既如此,那还不如提前就绝了这个念头。”
蓝衫青年闻言,神色先是有些疑惑,随即便恍然大悟,低头道:
“师尊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那我立刻下去安排。”
中年人微微颔首,挥手道:
“你去吧。”
…………
半个时辰后。
上千灾民在天行宗弟子的帮助下,将简易帐篷从马车上卸下,在一处林地旁安营扎寨。
临时营地中炊烟袅袅,许多大锅已经煮上了米粥,饥肠辘辘的灾民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开饭。
“天行宗……”
赵东流坐在空地上,看着大锅里不断冒泡的米白色汤水,还在思索今日发生的事。
“这天行宗,和建州的那些宗门似乎完全不同。”
“是他们最近紧缺人手,还是说他们的门户之见并不深,愿意广纳贤才?”
赵东流的脑海中,念头不停的闪烁。
阜安县是个小县,本地仅有几个大户,以及几家道观、寺庙,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修行宗门和修行世家。
但他往日里听说过,那些郡中的修行宗门称得上是门第森严,外人难入。
那些宗门每一次的山门大典,对外招收新弟子,都能让许多县镇上的大户、富商为一个名额争破脑袋,想方设法也要让自家子弟拜入宗门,扯上这一层关系。
而天行宗呢?
天行宗对外招收新弟子,居然如此随意,只需要从逃难来的灾民中经过一轮简单选拔,就算列入门墙了。
“莫非是我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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