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崔贤立刻不以为然,“齐王立志做个闲散逍遥王。”

“齐王出身不大好,我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他生母本是东宫女官,被圣上宠幸后封为贤嫔。”

“齐王是继贵妃的大皇子夭折后的出生的第一个皇子,皇帝喜不自胜,欲给贤妃升位。但彼时是太子妃的皇后还无所出,如果梁家施压,这个皇子被寄养在皇后膝下也不是不可能,还能落个嫡出的名分。”

“最终贤妃拒绝升位,只要求皇子养在身边,圣上自然允了,又觉得亏待了贤妃,登基后便升了贤妃父亲的官,原本济州府的县令小官一跃成为正四品知州。”

崔贤说道此处有些唏嘘道,“不过这二皇子生性跳脱纨绔,平日里最喜骑马射猎,听曲玩乐,不爱参与政事,还是圣上见他太过玩物丧志,才逼着领了个闲职。”

崔言之却隐隐直觉他才是个危险人物。

有些看起来温顺无害的猫,牙最尖,爪最利。

“如此说来,梁首辅极有可能是郭安近背后之人?”

“目前看来是,梁皇后一直没生出皇子,梁首辅定然也心急,若是后宫中再诞不出皇子,未来皇位就定然在晋王与景王叔侄俩之间,无论谁上位,梁党都必遭清算,梁首辅岂会坐以待毙,必定要找盟友。”

这么分析看似有理,实则经不起推敲,梁皇后没能生出皇子,也没有抱养别的皇子养在膝下,日后新皇登基,梁家不再处于权力顶峰,如何保证盟友的富贵权势呢。

武将与文官可不同,武将更多靠的是军功,不必同朝堂文官那般巴结梁党。

“对了,你父亲曾是阮将军手下的兵,那沈大人就是阮将军的女婿,你不要我帮你,我不帮就是,但你一定要记得想法子去找沈大人。”

“二伯父放心,侄儿记下了。”

正此时,阿义来敲门,“老爷,用膳了。”

崔贤应了一声,对崔言之道,“你二伯母把晚饭准备好了,走,咱们叔侄俩喝一杯,正好,你也认一下你两位兄弟。”

崔言之却要告辞,“二伯父,我就不留下来用饭了,今日来得仓促,待我处理好一切,再郑重登门拜访。”

“哎,哪里有你这个说法,来都来了,饭不吃就要走,成什么样子,你来得仓促也好,郑重拜访也罢,我与你二伯母都不在意这些。”

“二伯父,还是待日后吧。”

见他实在坚持,崔贤也不好再留,便亲自送他出门。

宅邸门口,崔贤掏心道,“言之啊,二伯父赠你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万不可为此赔上性命,否则,你爹娘在黄泉下也无法安生。”

“二伯父放心,侄儿记下了。”

崔言之郑重行礼,大步而去。

月光皎皎,灯影憧憧,年仅十六的崔言之走出杏花巷,前路如何,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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