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顺听完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我哪里知道,那两个人武功不俗,二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我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还什么都没问呢。”蒋昭解释。

“昭儿你说你将他背了回来?前院的人见了没有?沈姨娘的人见了没有?”韩氏不无担心的说道。

蒋昭低声道,“孩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除了沁儿以外,没有惊动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是和沁儿翻墙进来的。”

“那就好。”韩氏点头,皱眉沉思了片刻,又对三人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景泰等人皆是点头称善。

再说秦香莲,她在司马方口中得知陈世美三年前已被招为东床驸马,真是心如油烹一般。昨天夜里更是辗转难眠,暗自垂泪,她还是难以相信陈世美真的会置父母妻儿于不顾,只贪图皇家的荣华富贵,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或是迫于皇家的权势,被逼无奈。但每到她为陈世美坚定信心的时候,陈年的话便会浮现在耳边,整整三年,他都杳无音讯,连一封家书也没有,若他真的变了心,不要我与英哥冬妹了,我们母子三人又当如何?

秦香莲一夜难眠,看着身旁熟睡的二小,心中憋屈苦意又涨高了几分。她心想,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为了英哥和冬妹也要找世美问个清楚。至于陈年......秦香莲想到陈年身上,心弦不禁颤了颤——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虽然陈年只说了一遍,可是不知为什么,秦香莲却准准确确,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还有陈年那泛着爱慕情意的眼神,秦香莲怕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可是秦香莲终究还是个封建女性,她知陈年悦爱自己,本能的有一分欢喜,但更多的却是想着如何逃避,最好能与陈年彻底断绝来往,可是陈年却是她名义上的小叔,这一路上又对她帮助良多,甚至还救过她的命,她是应该感激报答陈年的。她为此思索了半夜,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今天一大早秦香莲就将二小叫了起来,看陈年还自睡着,便拿了自己的包袱行李携了英哥冬妹匆匆出门,她到四海居前厅向司马方问明墨池宫的所在,便沿着大道一路找去。此时,她却不知道负责在前门监视的郑刚已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毕竟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幼童,所以走得并不快,直到日头升至中天,秦香莲这才找到墨池宫的大门所在。若是陈年不在小道上遭遇郑氏双雄,怕也早就追上他们了。

墨池宫是当今天子仁宗赵祯钦赐给陈世美和惠国长公主的府邸,虽不在皇宫之内,却仍然冠以‘宫’字,可见四帝仁宗对这对夫妻是何等的喜爱。秦香莲上眼一看这墨池宫大门,横去能跑开八匹骏马,高下能举进数丈旌旗,红色的门楼琉璃挂顶,漆红大门雕花镶边。门前两边,放有两人多高两尊石狮,石狮左右各有上马石、下马石若干。再看此时的墨池宫,大门紧闭,只开偏门,门前站有两个门官,穿青挂皂,俱是一脸的傲然得意之色。

秦香莲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宅院和门楼,不禁心下惴惴。她先是抚平自己的衣服,又在二小身上扑打一通,心下稍微计较一番,想上前同那两个门官说话。

那两个门官早便注意到了秦香莲,一看是个戴孝的素净妇人领着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不住的打量墨池宫,二人心下奇怪,都是暗想这墨池宫不是一般的府邸,哪个行人百姓敢在此驻足张望,谁人不是绕道而行,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

两个门官正心有疑惑的时候,再看秦香莲已经朝着自己二人走了过来。左边的那位立时喊道,“站住!那个妇人,说的就是你!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这不是你们平头百姓能来的,赶快离开了吧!”

秦香莲依言站住身躯,款款下拜行礼,轻启丹唇问道,“敢问二位门官老爷,这里可是墨池宫驸马府?”

“嘿,我说你个妇人,你是不识字吗?看看你头上那三个烫金大字,全东京城难道还有第二座墨池宫吗?”另外一个门官开口训道。

秦香莲对这人的失礼言语不曾计较,又急忙问道,“那再敢问,这府里住的,可是驸马爷,姓陈名世美?”

“啊,呔!你这妇人还不住口,驸马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出口的,你也不怕折寿......”

这个门官正想再骂几句,却是被左边的那位给拦住了,那人见秦香莲不疯不傻,却敢来和自己二人交涉,心下不免犯了计较,难道她真的认识驸马爷不成?所以他赶紧拦住出口成脏的这位,以免祸从口出。

他打量了几眼秦香莲和英哥冬妹,趋前几步,笑着说道,“这位娘子,驸马爷的名讳我们不敢直呼,但确实如你所说,你是有什么事吗?”

秦香莲确认之后,不免又黯然伤神,没想到曾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真的成了如今的驸马爷。世美啊!你让我们母子三人何去何从啊?她想到这不禁泪目,忙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又微微定了定神,对门官言道,“这位门官姥爷,烦请您前去通秉一声,就说是往日的荆州同乡到了,请你家驸马爷移驾相见。”

那门官一听,顿时脸色淡了下来,看了看秦香莲的衣着打扮和稚气未脱的英哥冬妹,又有些感慨,他对秦香莲道,“那好,你且先等一等,我进去通秉一声。”

说着,他转身进了偏门,转角便不见了踪影。另一个门官则是对秦香莲嗤之以鼻,不由嘲讽道,“原来是个打秋风的。”

秦香莲将此话听在耳中,悲在心里,自己携二子千里迢迢来到成婚多年的丈夫门前,却被说成是打秋风,这是何等的讽刺。

正在秦香莲暗自垂泪的时候,往里面去的那位门官走了出来,但见他躬着身子侧身而立,偏门之中又走出来一人。

秦香莲还道是陈世美现身,急忙抬眼瞧去,却见此人是个相貌陌生的男子,生得身躯魁梧,面似银盆,一对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唇上微微有点黑胡须。

这人穿着一身白色剑袖,外罩青色大氅,乃是墨池宫中的第一家将,姓韩名琪。

韩琪来在墨池宫门口,张目看去,但见秦香莲和英哥冬妹站于门外,转头问那引他来的门官道,“就是这妇人自称是驸马爷的同乡?”

“没错,就是她,因为驸马爷早有吩咐,所以小的才请您出面。”

韩琪点头,迈步往前走近秦香莲母子,开口对秦香莲道,“你是荆州人士?是我们驸马爷的同乡是也不是?”

秦香莲点头称是,但她并没有见到陈世美露面,不禁问道,“你们驸马爷不在府中吗?”

韩琪趾高气扬的说道,“不瞒民妇,我们驸马爷此时正在府中,不过他可不会见你。”

“这是为何?”秦香莲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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