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晚上林枫和舍友大军子，大伟几个人在宿舍围炉闲扯，罗文川哐当推开们说；“哎，林枫，咋在宿舍呆着呢，今天中午你在泡馍馆不是吹牛要去追郑艳秋吗？咋地，怂了。”林枫笑了笑；“你小子，管好你自己行吗，别一天给别人瞎操心”。罗文川说；“大伟，大军子，你俩就安心坐着？敢情咱几个中午酒白喝了？我看郑艳秋这嚣张的样子就来气，林枫，去教育教育她。”大军子说；“对呀，林子，是你说要追人家，人家说你先追了再说，赶紧先去宣示一下主权，免得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林枫说；“大军子，你和罗文川还说要一起追汽机的赵敏娟，也不是吹牛吧，要不这样，咱搭伴一起去，刚好女工宿舍都在同一排”。几个人在宿舍里高声谈论，又引来一帮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大伙一拥而上，押着林枫和大军子，吵吵嚷嚷就往女工宿舍这边来了，路上大军子还在求饶“哎，哥几个，过过嘴瘾吹个牛而已，何必当真呢，撤吧，一人一盒茶花，行不？”这几个小子说；“晚了，让你得瑟”。把大军子押到赵敏娟宿舍门口，“当当当”，门一敲，这几个人撒腿跑了。里面有人搭声；“谁啊”。大军子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林枫笑了笑；“大军子，让你嘴硬。”转头去往郑艳秋宿舍了。

说句实话，林枫虽然是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却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在学校时，和大部分懵懂无知的男生一样，专注于喝酒，踢球，打牌，玩耍。也没对班里为数不多的妹子下过手，就连女生宿舍也是云深不知处。要说喜欢谁，也是深埋心底的暗恋。可不像班里这些老油条，早早都成双入对了。今天中午喝点酒也是信口这么一说，这会被大家推搡着来女工宿舍，心里其实慌的一批。在郑艳秋宿舍门口平复一下慌乱的情绪，扣了扣门，在外面喊到；“郑艳秋，郑艳秋。”郑艳秋正在宿舍打毛衣，听见门口有人叫她，好像是林枫的声音，心想，开个玩笑嘛，这小子还真敢来啊。打开门，把林枫让进来。女工宿舍和男工宿舍一样，也是三张钢管单人床，粗笨的木头箱子。区别就是木头箱子有鲜艳的桌布，墙上订的穿衣镜，还有些花花草草的装饰物。幸好郑艳秋的舍友们都不在，林枫面对郑艳秋还不是太尴尬。他定定神，女工宿舍很好闻，有股淡淡的香皂味，或者是郑艳秋的体香。郑艳秋一指自己的床让林枫坐下，艳秋床单很干净，林枫有点自渐形秽，害怕把人家床单坐脏了，郑艳秋说；“坐呗，没有关系，咋还扭扭捏捏的。”这艳秋虽然和林枫是一级的同学，她们却是电气高中班的，年龄要比林枫他们初中班的大两岁，看着外边文静柔弱，其实人家很有主见。在学校时和林枫他们虽然很熟，也有一些交集。压根就把这些人当弟弟看，她内心的想法，更喜欢找成熟稳重年龄大一点的，而不是林枫他们这些小屁孩。今天在饭馆碰见林枫他们，开始就是和罗文川杠上了，也就随口一说，这小子晚上真来宿舍了，这可如何是好。林枫看艳秋脸蛋光洁，面色红润。穿件驼红色的紧身毛衫，勾勒出曼妙身材。不由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哼唧了半天，不知找啥话题。艳秋不紧不慢的织着毛衣，看林枫这囧样，心里暗暗发笑，故意不搭话。现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林枫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艳秋，你们厂用班，一天上班都干嘛呢？”艳秋不紧不慢的回答：“在主控室给配电柜接线呗，忙的很，中午晚上都要加班。”林枫又说：“在技校时也没发现你这么漂亮”。这话一说，林枫都觉得自己唐突的很。艳秋脸一红，说道：“技校时美女多，你光注意那几个校花了，那顾得上关注咱们这些寻常人。”林枫说：“要说谁是校花，你最起码也排前三名，对不？”艳秋说：“行了，说我是校花？咱也得实事求是，不能浮夸对吗？别拿我们开玩笑。”林枫赶紧说：“在咱的心里，你就是最美的校花呗。”这句话说的有水平，一下子把郑艳秋夸的不好意思了，心想这林枫挺会聊天啊。两人慢慢的活络起来，没有刚才的尴尬局面。这时有人敲门，艳秋打开房门，林枫一看，可不冤家路窄，正是电气工地那个武水毕业的技术员李恒。李恒看艳秋和林枫单独在房间里，难免妒火中烧，看林枫的眼神就有点仇恨色彩。这郑艳秋多聪明，暗暗发笑，心里盘算道：你李恒也在追我，咱也没同意，工地有人说你心眼小，脾气暴，咱刚好趁林枫这小子在这，试试你的人品。李恒从兜里掏出一袋糖炒栗子，递给艳秋说：“艳秋，知道你爱吃糖炒栗子，让小车班司机专门从秦阳夜市带的，你尝尝，还是热乎的。”林枫一看你小子是专门来献殷勤，不行，咱得由守转攻。他大刺刺的接过这袋子，嘴里不紧不慢的说到：“是吗？从秦阳夜市买的，艳秋，你这朋友不错啊，对你挺有心，来让我尝尝。”说完从李恒手里抢过这热乎乎的袋子，从里面挑出几个板栗，剥开往嘴里一填。嘴里嘟囔着：“嗯嗯，不错，这糖炒栗子好吃。”说完又挑了几个大的。递给艳秋说：“艳秋，尝尝呗，绵软沙甜，这糖炒栗子不错呀”。这番反客为主的操作，给李恒气的，心想：“妈的，这小子倒是个自来熟，我买的栗子，让他来讨好艳秋。”房间里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林枫原本都打算撤退了，李恒一来，林枫觉得万万不能走了，不然让这小子轻看了，还以为咱争不过他呢！李恒也不愿先走给林枫腾地，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房门一响，艳秋的舍友刘香草回来了，林枫一看，再待下去，会影响别人休息了，恰好艳秋枕边有本贾平凹的散文《商州初录》，林枫就说：“艳秋，你这本贾平凹的《商州初录》能先借我看看吗？”艳秋说：“你也喜欢贾平凹的书，行啊，你拿去看，可别丢了。”“不会不会，咱看完给你拿过来，我那还有本贾平凹的《浮躁》，下次一起给你带来。”林枫说到。说完，拿起书又对艳秋的舍友香草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咱这就走”。其实林枫这话是说给李恒听的，别死皮赖脸待到这，赶紧也走吧。李恒一看，也没法待了，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走出去，林枫故意熟络的大声对艳秋喊到：“好了，好了艳秋不用送了”。目的是让艳秋左右邻居们都知晓谁才是郑艳秋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