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肥冬的作丑游戏在教官吹起的号子声中戛然而止,方才的吃瓜群众也顷刻间作鸟兽散。刘三在逃跑的过程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屎。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逃脱群众们的举报,和我们光荣的站在一起了。燕子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我,极具鄙视的眼神中透露着令人恐惧的不安。与燕子的绵里藏针相比,教官们的黑脸显然来的更有杀伤力。肥冬已是吓得不敢吱声,两股颤栗间就差尿出裤子了。刘三倒表现的少许的从容,他的嘴巴肿成了半个猪腚,正对着教官们发出恬不知耻的笑。初秋的阳光依如山泉般的清澈,与风的舒透,花的甘凉,寂悄的屋顶有趣的编织着这个令我格外新奇而又略带迷茫的季节。

与九月的诗意相比,一向和气可爱的教官还是发了脾气。这是一个极爱面子的年轻人,他虽身材瘦小却也饱含热情。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有着常人不曾有过的光。或许是受到了战友们的嘲讽,这个性情耿直的年轻人索性将我们赶出了队伍,直接发配到学校的水塔干活去了。水塔位于后山的深处,被一片片葱郁的白桦包裹着。这里是学校的尽头,除了偶尔巡查的刘姓老头之外,鲜有人迹。刘姓老头在接过调令之后,便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身体不大好,走起路来总是气喘吁吁的,这一点让我想起了死去多年的爷爷。“嘻嘻,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年轻人”。老头开心的望着我们,褶皱起伏的面孔上爬满了岁月的沧桑,像是龟裂的土地,在盛夏的灼日中被慢慢的蒸发着。“大爷,那该死的龟蛋可否告诉过你,让我们前来干嘛”?肥冬没好气的对着老头询问道。“你刚刚说什?我没听清楚。”老头抽着烟卷回应着,那粗糙的双手像秋千一样不听使唤的抖来抖去。“我说……那……龟蛋教官让你……请我们来干嘛?”肥冬故意放慢了语速,继而又抬高了语调道。“龟蛋?这里没有什么龟蛋,至于干活吗,那可就多了。”老头扔掉烟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房子道:“我养的小狗丢了,可能跑到了房子里去了,就是让你们帮我进去找一找。”“大爷,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有什么好找的,别说是条小狗,就是一枚扣子掉了也能轻易找得到,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刘三一脸不解的望着这位小题大做的老头,鄙视的眼神中充斥着饱和的不快。“傻孩子,我也知道进去很容易,可是我心脏不好,怕吓着。”老头略带尴尬的回应着,神情唐突又难以言语。“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座小房子吗?”我望着那锈迹斑驳的门锁,隐约察觉出一些不安来。老头已是嗅到了我们的不耐烦,他支支吾吾的道:“去年的时候,巡查的张婶儿在这里吊死了,你们不知道?”老头话音刚落,便听肥冬啊的一声,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等我们把他抬到医务室的时候,人都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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