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有自己出身骑士之子,奈何作为幼子没有继承权,只能锤炼武艺,打熬身体,最后决定加入王畿禁卫军团。

那段时间自己叫做芬里尔,使用一种奇怪的语言,有着满头如墨的黑发,一双夜空般的黑瞳。

父亲盖洛·兰斯洛特告诉自己,黑发黑瞳是不凡者的特征,自己生而不凡。

也有自己出身边地平民,自幼弓马娴熟,骁勇善战,力击胡虏。

受到丁原赏识拜为义父,后又杀父求荣,投靠董卓。

再后来受王允蛊惑,怒杀董卓。

力战虎牢关,奔袭徐州城。

最后吊死白门楼。

吕布的一生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次第浮现。

他看到咆哮的胡人,看到惨死的百姓,看到自己脚踏赤兔,手持方天画戟征战沙场。

看到天下无双,看到封侯拜将,又看到骏马惑人心,酒色迷人眼。

前世的种种波澜堆砌成一座巨大的城池,把吕布牢牢的锁在其中。

芬里尔?吕奉先?

两段记忆相互融合渗透,汇成一股激流充斥吕布的脑海。

“咳—咳—”

吕布,或者说芬里尔,睁开双眼,感觉喉咙一阵干渴。

“芬里尔?”

早先的黑甲士卒已然脱了甲胄,正坐在吕布身旁,关切的叫道。

“温特斯,请给我一杯水。”

吕布自然的开口。

从芬里尔的记忆中,吕布也知晓了这黑甲士兵的姓名。

温特斯,他与芬里尔是一并长大的弟兄,都是骑士之子,也都没有继承权。

作为标准的大兰柯特良家子,两人一同加入王畿禁卫军团,都是重甲步兵,承担守御东城的任务。

两段记忆融合之后,吕布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名满天下的无双飞将吕奉先,缢死白门楼之后,竟然复生到异国他乡。

或许是上天保佑,让自己重活一世吧。

经历过死亡的吕布如今心情平静。

虽然对自己借身还魂的事实难以置信,也只能默默接受。

或许重活一世,就是为了让自己功成名就,甚至将来寻找到大汉故地,能够报仇雪恨也犹未可知。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两世为人,自当成就一番事业。

正当吕布心潮澎湃之际,温特斯拿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芬里尔,给你的水。”

“真是奇怪啊,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不过教会的教士已经看过了,说你没什么大碍,可能只是用力过度了。”

温特斯看着坐起来的吕布,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轻松。

“我想我没什么问题,就像睡了一觉,多久了?战况如何?”

吕布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确实像睡了一觉,刚好一个晚上。”

“今天东城没有多少敌人,听说他们都转去了北城。”

“你醒的不是时候,我们正要支援北城,假如你再睡一会,就能留在这儿了。”

“要我说,不如你再睡会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温特斯侃侃而谈,丝毫不把北城的安危放在心上。

似乎在他眼中,那些联军一路上强征来送死的民兵,东境与北境的征召兵根本不可能攻陷王畿禁卫军团守御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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