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杜松随手扯过一片树叶,抵在唇边,尖利的哨音响起,不多时,两匹马从一旁的林中蹿出来,一匹全身棕褐色,没有一丝杂毛,一匹乌黑油亮,四蹄灰白,此刻鼻孔正不满的直喷气。

杜松安抚的抚摸着逐影的鬃毛,“别气。”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苹果,用手掰成两半,一半丢给了自己的坐骑逐风,一半放在自己的手心,喂给逐影,“吃吧,姑娘有事,你们歇了半日了,该上路了。”

日头被山峰遮挡,云彩也渐渐凝聚,怕是要下雨。

“杜松,我们去风陵渡。”万归荑打了声招呼,“这位是鹤鸣山的弟子,张玄知,他会带我们去拜访鹤鸣山山主。”

“杜公子,在下张玄知,接下来一路同行,互相关照。”张玄知微微点头,抱拳行礼。

杜松哽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我姓万。”好歹白眼忍住了。

万归荑清了清嗓子:“张玄知,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万杜松,你喊他杜松就行。”说完也觉得有些尴尬,的确是她没有介绍清楚。

“你没有马?”杜松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个小道士好像上山来的时候就没有见他牵着马。

“哦,在下的马在不远处流云观。”张玄知挠头,这下怎么赶路。

流云观,两个小道士正在守门,原本守门算是清闲的活计,没有课业,也不用干活,但是他们是被罚来守门的,干完活就要来接替原本守门的师兄。

“见学师兄,近日没有斋醮,今日饭堂可有扁食呢。”左边瘦瘦的小道士道。

“是吗,那咱们一会溜去饭堂看看。”右边名叫见学的小道士长得壮实,个头也高。

“师兄,好像有人来了,你看,是不是昨日来投宿的那个张师兄啊?”

“见真,你在此处,我去通报。”

“师兄啊,那个,那个张师兄是不是后面有人啊。”见真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两人同骑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两个男的共乘一马就有点,嗯,有伤风化。

张玄知此时坐在马背上,缰绳在杜松手上,他只能攥住鬃毛安慰自己,身子僵直得不能再僵直了。

杜松此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年岁比张玄知本就大了一截,个子也比寻常男子高挑,此时张玄知像是坐在他怀里一般,一低头,张玄知束发用的竹节簪就快戳进他的眼睛里了,天知道这一路他多想跳马。

万归荑倒不觉得有什么,总不能让一个道士和自己共乘吧,杜松当然也不行。

“那个,杜松啊,要不你先下去,我和万姑娘去取了马匹,再掉头接你。”张玄知感觉再靠近一些,那两个小道士的下巴都要脱臼了,可不能传了闲话回鹤鸣山啊,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了,他估计要从皇城刚回来抽自己一顿。

杜松早就想跳马了,听完立刻一松缰绳,“大小姐,我等你回来。”干净利落的从身后跳马,拍拍手掌,又拍拍衣衫,似乎刚刚骑马沾了好多灰尘一般。

不多时,两人便到流云观门前,张玄知说明了来意,跟着见学小道士到厢房收拾行李,再去牵马。

“姑娘,今日观内有扁食,天色也晚了,要不您和远处的那位公子一起吃一点吧?”见真不过十岁年纪,正是好吃的年纪,猜想张师兄还要拜别观主,耽搁的时间不少,他又不能将这位姑娘单独留在门口自己跑去吃扁食,正好邀请她们同去,也不算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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