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王改名一行人就到了府衙不远处,向府衙望去,看到会州府衙虽不雕龙画凤以显富贵,但也有一派端庄大气,巍峨庄严的景象。
虽说是大雨倾盆,但府衙四周仍然留有灯光,虽不敢说如同日月之光恍若白昼,但也能使人尽览其貌。
同时府衙四周亦有兵士四下巡逻此刻兵士的精气神远要比城楼上的守兵要强,更远胜今日的溃逃之众。
细细思之,也能明白马大运虽说也是官,但不过是李玉璋举荐而得官,若不然朝廷根本不会去了解一个边地酋豪的名字。在兵士们看来这种人虽是上官,却不度德量力,实在不过是一勇之夫罢了,死就死了,又能如何,毕竟也是他自蹈死地,上赶着寻死。
李玉璋则不一样,先不说他是正经科举出来的官,吏部留有档案的,就说其背后有的是靠山和后台,并且当今的皇帝陛下还指望李玉璋助其力成千秋大业,功盖三皇五帝呢。
所以李玉璋不能出事,即便他要出事也不能在会州出事,要不然朝廷必要追究责任,虽不会对普通的兵士有什么太大的惩罚,但要是上官都不好了,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因此即便大雨倾盆,兵士们心中亦有怨言,但仍然尽忠职守,保护府衙安全。
王改名看到府衙周围戒备森严,前岗后哨,井然有序,也知道这是一块硬骨头,若是硬啃,绝对崩掉满嘴牙。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只能智取了,要说地方官哪三项最重要,已有叙之,无非是钱粮,刑名,安靖。
既然动不了李玉璋这个人,那么动他的钱也是一样的,说不定在李玉璋眼里钱粮比他这个人还重要呢。
王改名随即跨步前往会州府库,去动李玉璋的钱。
一行人尽量避免与巡街的兵士和更夫相碰,虽多加小心,脚下速度却是不慢,急急如风雨夜奔,直奔会州府库而来。
细细来看,守备府库的兵士却是不多,要问是何缘由,一者今夜天降大雨,若有人想要火龙烧仓,府库周围有兵士看管,再加上有雨水湿润,则必不可能。再者贼人若想劫盗府库,即便可以了结看管府库的兵士,又将如何搬运财物,搬完财物又将如何运出。
故因如此府库这边看管的兵士才不多,王改名见看管的人不多,先是一喜,随即便让兄弟们跟着他一起上,我在暗,敌在明,我以有心算敌无心。
不费多少功夫,府库周边的兵士便被屠杀殆尽,不留一个活口,不过这些人走的也痛快,皆是一击致命,无甚痛苦。
王改名看着满地的尸体,急忙指挥汉子们将这些尸体搬到库房中,不要让其余的官兵发现了。
兄弟们七手八脚的将尸体抬进库房,随即在王改名名一声令下将府库中的存放的油(用于润滑器械和门轴,外加城中各个部门夜间也要点灯,因而会州府库中有数量不少的油)泼到粮食,绸缎这些易燃的东西上,随后丢下数只火把。
只听“哄”的一声,烈焰顷刻而起,火舌蚕食万物,不一会儿,大火便将府库全部点燃,雄雄大火顿时将半个会州城都点亮了,劈哩叭啦,声音甚至盖过了大雨的声音,大火所放之光,恍若白昼。
短短片刻,会州城就被大火从沉睡中叫醒来,百姓们有的打开窗户望向火焰燃烧的地方,有的跑出家去看,巡街的兵士也慌了神,一股脑的向火场前进。
李玉璋也被惊动了,而此时天公竟然又不做美,雨居然停了。
雨水的骤停,火焰的奔腾。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突然方寸大乱,以往敏锐的头脑也变得不在清晰,现在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救火,只有保住钱粮,才有接下来应对羌乱的资本,只有保住钱粮,才能将自己及同党们的大业进行。
他此时已失去了冷静。
“快去,所有人都去,给我保住府库”李玉璋吼道:“给我备马,我也要去”
李玉璋急欲跨上马匹,可以往他本是坐轿子的,外加心急如焚,一时之间,竟然上不了马,急切之间,他一把抓过一个兵士,让其跪于地上,随后踩着兵士上了马。
啪,啪,啪,李玉璋刚跨上马,手中的鞭子便如风一般抽着,马儿吃痛,立刻扬蹄疾驰。
李玉璋一时之间差点被跌下马,忙抓紧缰绳,俯下身子,随马疾驰。
李玉璋一路狂飙,将身后的兵士拉开了一大截,随着马儿的疾驰,他已看见被雄雄大火笼罩着的会州府库。
不过,他好像又看到一抹闪光,好像是从一颗大树中闪出的,树中怎么会有闪光,奇怪?又看到一个美髯大汉,他为何是倒着的,奇怪?为何马上会有一个无头之人,人无头也能骑马吗,奇怪?
他满怀疑惑,又再也没时间思考了。
李玉璋身死,尸首分离,人死债消。这笔债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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