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也认出来了:“哎呀,还真是大闹佛道神通斗法的那人,怎么会突然成了柳大人的儿子?当天,我们可记着是柳大人亲自拔刀拿获的啊。”

虞帝看着湖面上的嬉闹场景,又看了眼宗室们,最后目光盯在柳元让身上,说道:“少年心性,大多如此,我们都老朽了。想想朕年少之时,入山擒虎,下水斩蛟,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到头来也不过行将入木,垂垂老矣。”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吾皇洪福齐天,寿逾日月。”

虞帝令大家起身,说道:“自古帝王,即便尧舜禹又如何?古人常言‘仁者寿’,朕自认仁德比不上三皇五帝,他们都难免归于一抔黄土,何况朕哉?朕唯一指望,宗室和睦,各安其职,敬上恤下,不起阋墙之争,让大虞代代传承,也就心满意足了。”

宗室们连连谢罪:“吾等惶恐。”

“你们起来吧,”虞帝下令说,“魏公公,把公主和五公子请上岸来。”

几名羽林卫飞速摇动莲舟,传达谕旨,柳庄和洛公主不敢怠慢,赶紧把船摇过来。倒是苦了柳庄,心知理亏,采了皇家之物,于是偷偷的把并蒂莲揉碎了,扔进湖泊里。

船一靠岸,洛公主先撒娇说:“皇祖父,这个奴才忤逆孩儿,还抢了孩儿的花,您可要替孩儿出气。”

柳庄垂头丧气的走上岸,说道:“是你先骂的人,为何···”

“放肆,还不跪下!”柳元让怒喝道,“快随我向公主请罪。”然后两人跪在岸边,柳元让说:“公主千岁在上,老夫教子无方,请公主千岁责罚。”百官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洛公主说:“皇祖父,孩儿见过柳尚书,是个颇知礼数的老先生,就免了他的罪,只罚这个奴才就行。”

虞帝拈了拈胡须,说:“柳尚书,既然公主赦了你的罪,你就起来吧。”

柳元让无奈,说道:“老臣遵旨。”单单剩下一个柳庄,跪倒在地,众人都替他捏一把汗。

魏公公搬了个座位,虞帝入座,那架势好像在审犯人;洛公主站在身后,还不忘做个鬼脸。

虞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冲撞公主?”

柳庄说:“回吾皇,草民柳庄,乃柳家讳元让第五子,充当随从陪家父入宫参加端阳献贺;因吾皇赐宴,多喝了几杯酒,入湖畔醒酒,见湖心莲花正好,不合僭取了御舟,前去赏玩,所以冲撞了公主,请吾皇降罪。”

虞帝帝说:“年少不羁,又有何罪?淽儿,就这,值得你大呼小叫吗?”

洛公主听说他就是柳家五公子,也就是那晚救了自己的人。又看了他俊俏模样,脸上早已绯红,但还是说道:“皇祖父,他还抢了孩儿的并蒂莲,您要帮淽儿要回来。”

虞帝正值兴高,倒也和颜悦色,缓缓说:“柳公子,朕并非护短之人。今日当着满朝公卿的面儿,朕问你,湖中莲花,本就长在我家院子里,是皇家之物,你未经主人允许,就自作主张采了,跟偷盗有何区别?拿出来物归原主,是否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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