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叩头,汗流浃背,都怪自己自作聪明,却又没处分辨。只得说道:“吾皇恕罪,刚才被公主追急了,只顾操舟,那花儿不小心揉碎了,散落在湖中了,已经无法复原。”

虞帝说:“盗人物品,又毁賍灭迹,你可知罪?”

柳庄叩头说:“草民知罪。”

虞帝回头说:“淽儿,这人已经认罪,你看怎么罚?”

那公主偷偷在虞帝耳边说了几句话,虞帝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皇祖父本有此意,如今就依了你,罚他作驸马。”

众官一片凌乱,这柳家偷偷养的儿子真是好福气,盗了皇宫之物,还被罚作驸马,简直闻所未闻!

洛公主也羞得不行,扯着虞帝说:“祖父,大典后慢慢来就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讲出来,您羞死孩儿了。”

虞帝起身,执着柳元让的手,说道:“柳尚书,朕晚年得此孙女,最是聪明伶俐,惜若珍宝,故而破格封为公主。如今朕年事渐高,浸淫佛法渐深,早已了无挂碍,唯独放心不下此女,生怕所托非人,误了终身。柳尚书祖上数代忠烈,有子如此,朕欲将公主托付,但自古婚姻大事,于礼应该由为父者首肯,不知柳尚书意下如何?”

柳元让大惊,跪地道:“微臣惶恐,吾皇不以犬子粗鄙为弃,使公主下嫁,微臣肝脑涂地,难报此天恩于万一。”

虞帝又说道:“太子何在?朕要做主,令你与柳尚书结为儿女亲家,可有话说?”

太子赶紧出列,电光火石间想:“柳尚书人望既重,若结了亲家,谁还能撼动我太子之位?”于是忙不迭的跪地说:“公主承蒙父皇赐婚,荣于华衮,儿臣同被恩泽。”

藩王与百官都机灵着呢,不约而同的跪地,拜贺说:“贺喜吾皇,贺喜太子殿下!”

虞帝说:“众爱卿同喜,平身。柳尚书,明日朕即令人合取八字,写成婚书,待此子弱冠,朕与太子定会香车宝马,载公主入府完婚。”

随即传旨,再开晚宴,令柳元让升任护国大将军,位列三公,一直闹到半夜,虞帝说:“朕已年老,今日高兴,乱了节律,明日需要好生休息一天,魏公公传旨,明天暂停早朝一日,也让各位大人睡个懒觉,好好养养精神。”就回寝宫休息去了。

藩王宗室无诏不得留宿京城,只得连夜去兵马司点起寄存的卫兵,星夜出城,南境王年老,已经在马车里睡着了。何擎岳慢慢走在队伍最后面,对何成器说:“器儿,沿路我千万叮嘱,一定要低调行事,你今日为何在百官面前出头?”

何成器说道:“二弟跟我讲起,柳庄曾经与他深入滇中,斩杀盗贼,刀法了得,也是个豪气人物,侄儿不想让他白白折损,所以知会柳大人一声,侄儿心想,事先请罪,总好过事后认罪。”

何擎岳沉默了半晌,说道:“器儿生性仁慈,果然是我们何家的杰出人物。我问你,对于虞帝赐婚之事,有何见解?”

何成器回答说:“虞帝希望百年之后,宗室们不要为了皇位而内斗,故而做主把洛公主许配给柳家五公子。而且,赐婚之后,就把柳大人的文官,转任成为了武职,无疑在警告宗室们,若有起意篡夺皇位者,需要先过柳大人这一关。”

“是呀,柳元让满腹韬略,用兵如神,连宇文阙都逊色他三分,宗室们又岂敢跟他对垒?看来,大虞的皇祚,即将稳固交接了。”何擎岳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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