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伟大而冒险的计划,继三河计划以后,我国将重振河西走廊,打通国内至中东商道……”

新闻是如此播报的。

“有什么消息吗?”提问的是现实中的白镛。不同与游戏中白须白发的老神仙模样,现实中的他是一头灰白的短发,面容既不慈祥也不阴险,只有一份深深的疲惫。此时他正对着自己的早餐满面愁容,在游戏中刚吃过海鲜粥与蟹黄包,眼下这几团人造肉与不知名的菜叶,浇着水一般稀的酱汁,这些又怎能让人提得起胃口。但在南昌地下城中,这已是一顿奢侈的早餐了。

“是的。”秘书端正地站在桌旁,说道,“中央对我们有许多不满的声音,声称我们注册的是元宇宙公司,开发的却只是个游戏,没有任何防沉迷系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社会生产生活。有风声流出,中央会对我们有相应举措。”

游戏?据说约百年前,电子游戏刚出现的时候,就被人批评为洪水猛兽。有人学习不好,因为游戏;有人事业不精,因为游戏;有人杀人放火,还tm因为游戏。

白镛心里这般想,手上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嘴上的话却又是另一番:“《地表》怎么能算是游戏呢?不能用游戏相关的法律去约束它,更何况我们已经设置了16+的限制。”

“好的,那就不理会这事……”

“不理会?技术部的挂机系统研发进度如何?”

“主体已经完成,现在正收集玩家数据……”

“还要多久?”

“如果要求不高,现在就可以。”

“让技术部尽快吧。”

白镛终于不情不愿地吃完了早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不等他准许,一男子就抱着平板闯了进来。

白镛道:“级达,你不是在游戏里陪路知何熟悉业务吗?怎么下线了?”

级达满脸严肃,他将平板推上前,说道:“老总,那个路知何把吴阳杀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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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您可来了,这几个人一早就堵咱镖局门口了。”一个镖头穿过人群来到白计达身旁。

“跟他们交涉过吗?都是江湖朋友,和气生财。”

“交涉过了,他们只说是等人,别的什么都没说。”

白计达手指抵在眉骨上,悄悄打开了管理者权限向三人扫去,三人id:抱荆(付安安),木连新(毛青黛),吴阳(牛大傻子)。咦?这木连新原来是女扮男装。呵呵,还真是个大傻子,看那正扣鼻子的小拇指有擀面杖粗了,等等,吴阳?是那个人吗?

白计达展开笑容向着三人中最威武的男人走去,问道:“壮士可留姓名?”

吴阳囊生囊气道:“嘿嘿,牛大傻子。”

看来这玩家挺入戏啊,白计达又凑近一步,继续说:“我想知道真名。”

“吴阳”

“你是木棉的队长吧。”

“嗨,原来你也是个玩家,幸会幸会。”

吴阳很高兴,把小指从鼻孔里抽出来,拍了拍白计达的肩头。白计达实则是想躲开的,无奈这两下来得太快。真是兼具物理与魔法伤害的两击,也不知道粘了鼻屎会不会有伤害加成,此刻的白计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从肩头到脚底都是麻的,低头看去,脚下的青砖已有了裂纹。

白家通过自己的官方权限拥有了不少数据优秀的游戏账号,若是现实中的级达肯定在第一掌就被拍跪了。他陪着小心,问道:“吴队长此来何事?”

“少东家说有个厉害人物,我来会会他。”

尽力稳住那翻江倒海的内脏,白计达说道:“不巧啊,那个厉害人物已经入了我担山镖局,按江湖规矩,你们得先递拜贴,约时间,不然就是来砸我场子了。”

吴阳挥挥手,道:“嗨,玩个游戏,哪有这么多规矩,今天我来了,就今天比试。”

路知何也知道他们是冲自己来的,此时迈步向前,说道:“我便是路知何,先前与你的同伴多有误会,我已经赔过钱了,还望壮士不要影响我家掌柜做生意。”

“唉咦,与那些无关,我单纯是好奇你的身手,咱切磋切磋,无论谁把谁杀了,掉落的东西都得还给对方,也不要有怨言。我叫吴阳。”他又大咧咧地伸出了右手,也不知道刚刚的两下把鼻屎拍干净了没有。

鬼使神差般的,路知何也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这是个很现代的礼仪,路知何也不明其意,只是这坦荡荡的态度让他没觉到任何恶意。

白计达却申手挡了挡路知何,说道:“吴队长,你是个普通玩家,无所谓。可我白氏家大业大,若任你胡来,我白家的脸面怎么办?担山镖局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哎呀,通融一二嘛,我们木棉探索队很忙的,明天就有出城的任务,哪有时间递拜贴啊。要不我们躲远点打?”

“这么多乡绅看着,再怎么躲都不方便吧,你木棉小队有你的难处,我白家也有白家的难处,往大了说,今天若是任由你大闹一场,落了我白家的面子,白家的股价都得往下跌。吴队长,你担得起这损失吗?”

吴阳的面色冷了下来,一个退役的军人、一位“进化者”怎么可能怕威胁,更何况对方完全是强词夺理。其实大众往往对“进化者”有所偏见,理所当然地以为四肢发达必然头脑简单,其实却不然,“进化者”的智商普遍是中位数偏上的水平。

吴阳道:“你们的股价关我什么事,我正常玩个游戏,没做任何违法的事,就算因为我的正当行为让你们蒙授了损失,也要问问你们担不担得起。”

对“进化者”的偏见白计达也有,他有些惊讶于对方没有上套,只好摆出先礼后兵的“兵”,他冷冷地说道:“没得谈就打吧,先过我们镖局这关再说。”

军阵古已有之,好的军阵能多面击敌,让高手也捉襟见肘。白家次子乃剑南节度使,白家的镖局自然有军方背景,镖师多是军队中身手不凡的退伍老卒。因而白计达有信心,他认为,即便是“进化者”也对付不了军阵。

见掌柜与对方谈崩,镖局中瞬间杀出十人,他们手持长枪与狼筅。由于玩家的加入,狼筅这种明朝才出现的武器已在唐朝为背景的游戏中出现了。

吴阳摘下阔剑单手持握,将门板一般的阔剑舞得像单手剑般轻盈,可在对面的镖师看来又是另一般场景,只一下横向的隔扫,劲风就吹在七八步开外他们的脸上。

狼筅较脆,虽然强壮的力士也能将其枝杈劈断,可如废柴一般被一扫尽数劈断狼筅上的枝杈也过于惊世骇俗,更何况浸过麻油又缠上皮革的桑榆木枪杆,怎么也像烧火棍一样。这一下横扫尽将十杆长兵器折断,镖师们虎口阵阵生疼。

吴阳并未停手,阔剑去势不减,他便将剑用出刀法,缠头裹脑绕身体一周,他也再向前一步,这一步是迈亦是跳,瞬间逼近两丈,剑已绕回前方,又是一记横批。

十颗脑袋并不是被劈下来的,而是变成血雾从脖子上炸开。吴阳收剑拄地,人们这才看清这把双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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