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接旨随众文武一同上朝。洪武议完政事遂令宣读圣旨:奉天呈运,皇帝召曰,二子册封秦王,封地长安;三子册封晋王,封地太原;四子册封燕王,封地BJ。七日内离京赴任,不得有误!钦此!三位皇子叩头谢恩。下朝后,三位皇子又接圣喻,各自带上夫人进宫,游玩御花园。三位皇子领命各自下去准备。

一顿饭工夫,六人聚齐进了后宫。不时便来到御花园。洪武及马皇后早于凉亭中静候。众人行礼毕,洪武令马皇后领着三位儿媳于花园中四处游玩。凉亭内仅剩下他父子四人。洪武嗯了一声道:“皇儿们均长大成人,也成家立业了,朕封你等为秦王、晋王、燕王,你等可知父皇的用意?”二皇子、三皇子相视一望,均摇头不知。洪武强压怒火,谓朱棣道:“棣儿,你可知父皇心意?”朱棣接道:“我大明初立,百废待兴,时刻受北方蒙古威胁,父皇令我等兄弟守大明北方疆界,以固我大明江山,父皇用心良苦,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励精图治,强我大明边防!”洪武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棣儿所言甚合朕意!你二人还须多多向四弟学习呀!”两位皇子面红耳赤唯点头称是。洪武缓缓起身道:“身为皇家子孙,无论何时何地,均要以国家利益为重,标儿和你等皆手足兄弟,血浓于水呀!”三人忙点头称是。洪武又道:“尔等此去赴任,无圣旨不可回京,朕百年之后,你等兄弟只宜心心相惜,相互支持,相互策应,懂吗?”三人不住点头称是。

洪武话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起来。良久方道:“棣儿留下,你二人去看看你母后及夫人吧!”二人应声而去。凉亭内仅剩洪武及朱棣二人,洪武脸色一变,缓步上前,拉着朱棣的手道:“棣儿,你文武兼备,在朕的诸子之中,你可谓出类拔萃。朕也常为你而骄傲,以你的才干是有资格问鼎太子之位的…。”他话到此处,故意停下双眼直视朱棣。朱棣乍听得此言,心下一阵窃喜,但和洪武目光相接,却又看出一丝杀气,立吓得扑通跪倒道:“父皇,儿臣从未有此非份之想,更不会做出任何越轨之事!”洪武凝视朱棣良久,才伸手将之扶起道:“棣儿,你虽人品出众,但自古废长立幼取祸之道呀!你要明白父皇的苦心呀!”朱棣忙道:“父皇,儿臣明白。”洪武脸色又变得慈祥起来,道:“棣儿,朕想在百年之前,见你为大明见功立业,朕百年之后,希望你安份守已,万不可同室操戈呀!”朱棣闻言,再次跪倒于地道:“父皇,儿臣谨记你的教诲,决不会做出有损我大明之事。”洪武伸手将之扶起,一双眼仍紧盯着朱棣。但眼神中已无杀气,竟全似赞许关怀之意。朱棣起身细观父皇,但见他须髯已现些许花白,脸上更添数道皱纹,心头一酸,眼眶不禁湿润起来,道:“父皇,你变老了…。”他话到此处,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洪武见子如此,心也为之一动,即而哈哈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等兄弟皆已成人,父皇又如何不老呢?”朱棣忙道:“父皇每日为国事操劳,但须保重身体!”洪武笑着点头道:“棣儿,你此去BJ上任,不知我父子还能否相见?走,陪父皇走走!”朱棣心头又是一酸,立应声跟在洪武身后。

那边马皇后引着三位儿媳于花园中四下游玩,少时他拉着朱棣之妻到一旁道:“锭儿,昨日你和棣儿新婚,可有什么异样?”徐金锭不解其意,羞红着脸道:“回母后,一切都好呀!”马皇后将信将疑,他见徐金锭脸色红润,言语举止皆无异样,心道:昨日本宫早已安排下去,也不知那锦衣卫如何办的差,待日后再作计较。她强颜欢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少时二子、三子到来,马皇后立问道:“怎只有你二人来了,棣儿呢?”二子接道:“父皇令我俩先行,独留四弟说话呢!”马皇后心下生疑,却又不便明言,遂又对四殿下朱棣平添几分恨意。

事后,马皇后召来贴身太监道:“昨日本宫安排的任务,你办得怎么样?”那太监低着头道:“听锦衣卫都指挥使报,他派去的两个人,照你的旨意办事,但不知怎的途中似是撞了鬼邪,结果、结果…。”马皇后怒不可揭,厉声道:“什么鬼邪?分明是你等无能,你说本宫养你们有何用?”那太监立吓得跪倒于地,道:“奴才该死,奴才有罪!”马皇后强压怒火道:“本宫真想治你办事不力之罪,但念你跟随本宫多年,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起来吧!”那太监战战兢兢起身道:“谢皇后娘娘,请皇后示下,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马皇后点点头,缓步走到那太监眼前,于他耳边又低估一阵。那太监闻之,立吓得瘫软于地,支支吾吾道:“皇后,这…?这如何使得?”马皇后一咬牙道:“如何使不得!万一出事,本宫一人承担。本宫只要他一条腿又要他的性命,你怕什么?你只管按本宫的意思去办,此事干系重大,事后切不可留下活口。”那太监迫于无奈,只得唯唯点头。

朱棣携夫人徐金锭回到府中,他并退左右,问道:“夫人,今日御花园中游玩,感觉如何?”徐金锭接道:“那御花园中奇花异草甚多,不愧为皇家之园林,妾身算是大开眼界了。”朱棣笑笑道:“那母后待你如何?”徐金锭接道:“很好呀!但他问了妾身一个问题,妾身自今仍忐忑不安。”朱棣大奇道:“哦,她问你什么问题?”徐金锭道:“母后问妾身昨日新婚之夜有无异常?”朱棣闻之一笑道:“这可能是母后关怀之情,随口一问罢了,这有何大惊小怪的?”徐金锭正色道:“怪就怪在昨夜洞房之前,确实发生了一件怪事。”朱棣心下一惊道:“什么大事,怎么没听你提及?”徐金锭脸色一红道:“昨日乃我俩大喜之日,妾身又怎可坏了王爷的心情?故隐忍不言。”朱棣更奇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快说来听听!”徐金锭环视一周,见无异样,遂将昨夜之事详细讲述一遍。

朱棣听完思索良久皆不得其解,说道:“想不到本王新婚之夜竟发生此等之事?但不知那背后主谋是谁?他此举是何目的?还有那神秘太监是谁?他又为何相助本王?”徐金锭也毫无头绪,二人沉思半晌,忽的一个人影闪至。朱棣大惊,正待相问,但听那徐金锭惊叫道:“恩公是你么?”那人确然是冷谦。他冲着朱棣夫妇躬身道:“奴才参见王爷、王妃!”朱棣大喜,抢步上前相扶道:“既是恩公到此,就不必多礼了。”徐金锭道:“恰才妾身正提及昨日之事,恩公便到了,王爷若是有疑问,但可相问了。”朱棣迫不及待立道:“恩公,你可知那背后主谋是谁?他此举有何目的?”冷谦并不急答,他环视一周,朱棣会意,他向夫人使了个眼色,徐金锭遂上前几步,掩好门窗。

朱棣又道:“恩公,这里相对安全,有话但讲无妨!”冷谦缓缓接道:“燕王,那背后主谋便是马皇后!”此一句好似晴天霹雳,朱棣听得浑身一颤,倒退数步。他怔了怔方道:“母后?怎么会是她?她如此作为到底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听冷谦道:“怪只怪燕王你年青有为,文武全才,不免惹人嫉妒,由此而至恨呀!”朱棣更是不解道:“别人嫉妒到也罢了,她身为母后,哪有理由嫉妒儿臣的?”徐金锭接道:“是呀,世上哪位母亲不希望自己儿子能文能武,扬眉吐气呢?这有违常理呀?”冷谦长叹一声道:“燕王,你有所不知,其实你并非马皇后亲出。”朱棣大惊道:“什么?你怎可在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冷谦深知此一句燕王绝难接受,又道:“燕王,你可仔细回忆一下,马皇后对你和其他三位皇子可有差别?”朱棣呆在原地,仔细回忆往事,亦觉母后对其他三位兄长疼爱有加,对自己虽不能说冷若冰霜,但却是平淡如水,与常人无异,如今被冷谦一语戳中,心下也疑惑起来,道:“但不知恩公何处得此信息?”冷谦接道:“自上月你等四位皇子校场比武,燕王你技压诸兄,皇上对你格外欣赏,但马皇后却刻意贬低于你,奴才恰好路过,亲耳听得皇上和马皇后争论,方知燕王你并非马皇后亲生之子。此事千真万确,燕王你处境尴尬,一切要小心了。”朱棣闻言更无怀疑,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徐金锭听得二人对话,微一思索道:“王爷,你锋芒太露,又结亲我徐家,朝中文武也看好燕王你,而母后唯恐你势力作大,威胁他亲子太子之位,故使出此计,欲使燕王你在群臣面前出一大丑,以挫你锐气。”冷谦点点头道:“王妃果然冰雪聪明,分析得有理有据!”朱棣闻听此言,似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徐金锭忽道:“恩公既知其中原委,为何还要逆势相助?”冷谦叹了一口气道:“奴才和大明乃至前明教渊源颇深,实不愿见我大明朝将来落入太子等碌碌之辈手中,吾观诸皇子中唯燕王雄才大略,我大明也只有在燕王手中,方可千秋永固,繁荣昌盛,固老奴冒死出手相助。”朱棣回过神来,傻傻一笑道:“多谢恩公赞赏,小王不日便要离京赴任,远离朝政,恐日后已无有机会问鼎天下了。”冷谦接道:“燕王不可灰心,此去BJ,只要你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待天下有变,便可挥军南下,再加上奴才师徒二人作为内应,问鼎天下也不是绝无可能。”朱棣淡淡接道:“你有所不知,今日御花园一行,父皇不停告诫我兄弟几人,要安份守纪,不得作出手足相殘之事,小王迫于无奈,也就答应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冷谦笑了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世事多变,王爷只宜与时俱进,万不可因循守旧,意志消沉呀!”朱棣心绪已乱,摆摆手道:“好了,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冷谦颇为无奈,长叹一声道:“燕王准备何时动身?”朱棣接道:“小王心绪繁乱,只想早日离开京城,明日稍有准备,后日便走吧!”冷谦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但此去北平,路途遥远,燕王应多带兵将,以防不测!”朱棣不屑道:“我大明已统天下,有谁敢打小王主意?”冷谦一脸尴尬之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徐金锭见状忙接道:“王爷,恩公所言有理,咱多带兵将,一来扬燕王威风,二来安全上多几分保障,何乐而不为?”朱棣见夫人也如此说了,也不好反驳,只得道:“一切依恩公便是了。”冷谦点点头道:“既如此,奴才也该告辞了,王爷多多保重!”他说完人影一闪转眼间便不见了。朱棣实不相信世间竟有此轻功,叹道:“不想宫中竟有如此高人,小王得他相助,岂非无出头之日?”

冷谦潜回宫中,是夜他来到三宝之处。三宝乍见冷谦,欣喜若狂,但见其神色凝重遂道:“师父,似有心事?”冷谦也不避讳道:“四殿下受封燕王,不日即将离京赴任,此一去路途遥远,为师正为他的安全担心!”三宝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个徒儿早已知晓!”冷谦大奇道:“你四门不出,却又如何知晓?”三宝接道:“下午皇上召见徒儿亲口和徒儿说的。”原来,洪武遣三子离京上任,心中确有不舍,特别是四子朱棣,他虽文武双全,但毕竟年幼,又未见过世面,再者他隐觉其子言语谈笑中,侧露霸气,胸中更有大恶,但不知将来对大明是福是祸。他越想越觉得应派一可靠之人借保护之名,监视其一举一动。如此一来,岂不一石二鸟?但一时之间又无合适人选。恰在此时小李子进来遂想起马三宝来,回想起上次威逼之下,马三宝发誓效忠于朕,苦于一直无机会考验于他,若此时派他前去护送朱棣,岂不一石二鸟?他意念及此,遂遣小李子唤马三宝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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