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等人都蹙起眉头,罗知府这话问得实在刁钻,让周老夫人自己作证,不管她说什么,知府大人都可以驳斥掉,认定她是自己为了顶替罪名而伪造的证据。
周老夫人也是愣了愣,急声辩解道:“民妇已经供认不讳,周从文是民妇所杀,还需要什么证据?民妇有杀人动机,亦有杀人时机,难道还不够吗?”
“自然不够!”罗知府得意洋洋地说道,“衙门并未找到任何证物证实是你所杀,你若是为儿子顶罪,这也无可厚非,但让凶手逍遥法外,岂能服众?”
人群之中,李富贵高声呼喝道:“知府大人说得对!这周老夫人兴许是衙门推出来替周大壮顶罪的,谁不知道周大壮曾经想过要杀周县丞?”
他极力地鼓噪着,可周围并无几人附和,让他的呼喝显得单薄而可笑。
但此时李富贵已经没有退路!
江珣一上任就严重威胁到县城内许多乡绅名下的田产,其中李富贵霸占的良田最多,也就成了江珣最先盯上的目标。
李富贵用尽讨好的办法,但无奈江珣油盐不进,他只得去请知府来当靠山,想压一压江珣的气焰,不曾想江珣无所畏惧,逼得他只能跳出来跟江珣摆明车马对着干了!
“江大人,周县丞虽有不耻之处,但好歹曾经是草民妹婿。他如今死了,草民也颇为遗憾,想要为他找出真凶,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您可不能随便找个老婆子来搪塞知府大人和清江县所有的老百姓,让真凶逍遥法外啊!”
江珣冷冷地扫了李富贵一眼,锐利的目光逼得李富贵低下头去,不敢再作争辩,免得江珣寻个由头打他一顿。
“仵作已经验出死者是死于未时之间,而周大壮回到家中,得知周县丞已死后,只与黄秋菊、张氏三人在柴房之中停留了片刻,期间二人皆未见到周大壮动手杀死死者,足以证明周大壮不是杀人凶手。”
江珣并非毫无准备,早就将周大壮回周府之后的细节都仔细问过。
哪怕死者有可能是在申时之间被杀的,那周大壮也没有机会在黄秋菊和张氏两人面前动手杀人。
罗知府闻言,蹙眉思索了片刻,抚须说道:“江知县,杀人要讲证物,如今虽然有凶器,但并无证人看见是孔氏杀了周县丞,你这裁定,本官不认可。”
江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正欲开口辩驳,颜子苒率先站了出来。
“大人容禀!”颜子苒行了一礼,“据民女验尸所得,死者的致命伤口有剪子型创腔,一般来说,要形成这种模样的伤势,时间差距不能太大。”
罗知府眉头皱起,脸色颇为不悦,但他知晓即便开口喝止,江珣也会让颜子苒说下去,丢脸的只会是他自个儿,所以沉默不语地看着颜子苒,倒是想听听这个小姑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颜子苒也趁机将自己的推测说完。
“从伤口上判断,王翠儿刺出的第一刀并未致命,但也令周县丞流了不少血。据黄秋菊所言,她看到周县丞时,他已经‘死’了,实则周县丞应该是昏死过去。”
“黄秋菊将昏死的周县丞拉到柴房之中,而后离开柴房去案发现场清洗血迹,再到她与张氏、周大壮返回柴房时,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而这期间,周县丞应该是苏醒过来,并向他人求救的。”
罗知府冷笑道:“周县丞也有可能依旧在昏迷之中,你能肯定他清醒过来了?”
“能的!”颜子苒郑重地点着头,坚毅的目光让罗知府看了都有些信了。
“这种双重创腔,匕首应该是曾被拔出过一段尺寸,但刀尖还未完全离开创口,而后再次受到外力撞击,以至于匕首再次刺入死者体内。这也就是说,周县丞曾经苏醒过来,而后试图将匕首拔出,以免再次受到创伤,同时向外界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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