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看差不多了,牵着枣红马走过来,站在卢云贤身旁,“搬回去,编织竹筐,和背篓。”

卢云贤心口起伏快速,沉重地呼吸,眼皮上一颗颗汗珠滚下来,掉进眼里,眼睛火辣地疼。

视线向下,看着躺着的竹子,“好。”

文浅在竹林中大致走了一圈,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地步,偷奸耍滑的人还是占了大半,眉头紧皱,一群烂泥扶不上墙。

卢云贤见状,刚上前走一步,就被文浅瞪了一眼。

竹林中叶子掉落,在劳作时,身上燥热,现在闲下来,一阵凉风吹来,不由地打了个摆子。

步子踉跄,卢云贤在文浅身后站定,面皮紧绷,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你,往后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再为这些人说半句话。”文浅偏头打量他,“他们会挡了你的、活路。”

卢云贤点点头,暗黄的肤色,悄摸染上一抹羞人的红晕。

费劲巴力地想为同村人求点活路,可偏偏,烂泥怎能扶上墙?

文浅看他低着头,唇角微勾,试探地问,“你这么重义气,谈吐比他们好些,受过教育?”

卢云贤垂着头,眼眸微转,思量再三才说,“读过四书五经,农书,六艺也懂一些。”

文浅睨着那些懒惰的人,很快就收回视线,淡淡地问,“具体点呢?”

“修身齐家,强调人性本善和仁政,些许闲情雅致,培育农作物——。”卢云贤微微弯着腰,俯视着文浅,看着她长睫微颤,眼梢一挑,“怎、怎么了?”

“你不止农户那么简单吧?”文浅笑问,一句一句地试探。

卢云贤面露尴尬,“只一个秀才,多读了点书,算不得什么。”

文浅伸手抚摸着枣红马的脖子,眸色温和,瞧他紧绷着神经,放软了语气,“说说,北燕王朝是个怎样的景象?存在多少年?有过多少个皇帝?”

卢云贤吞咽一口口津,低着眼眸,直直地看着地面,思绪飞扬,“我记得,有七十余年,四个皇帝,前三个皇帝是明君,体恤百姓,百姓富足,商业繁茂,农业发展迅速,交粮税后家家都有余粮。”

这一句说完,卢云贤已经汗流浃背,头皮发紧,抬手擦了一下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

文浅看着天色微暗,秋风落叶,带起一阵蒙蒙细雨,“都有哪些技术?”

卢云贤垂着眼眸,轻声细语,“有酿酒,不少美食的制作方子,纺织,造纸,木工,陶器,印刷和珠钗胭脂。”

文浅轻轻笑一下,“那,让你编织竹筐背篓,岂不是让你大材小用?”

“不会、不会,我很乐意从小事做起。”卢云贤瞧着抡起斧头砍竹子的老爹,有气无力的,砍一下就喘气,撑腰揉肚的,如此懒散,多看了两眼,眉头紧缩。

心中不禁念叨:爹啊,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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