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
“非洲,”陆仪又慢慢地品味了一番说道,“有部电影《走出非洲》,与《动物世界》和《国
家地理》的纪录片不同,这部电影让我对非洲有了非常浪漫的想象。”
“《走出非洲》,我发现好多女生都喜欢这部电影,包括演女主角的演员。其实这部电影的导
演也很不错,他的《孤注一掷》和《往日情怀》也很推荐。不过,我所认识的非洲并不是那样浪
漫且悲情的。”凌宏宇说。
“那是怎样的呢?”
“凡夫俗子样的!因为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睁眼为三餐。”他笑道。
陆仪也不禁笑了起来,问:“這麽大老遠回來,就衹為參加這場婚禮?”
“是的。”
“所以你真是蓉儿的远房亲戚?”
“如假包换。最有意思的是通过她认识建平后,我和建平倒是一见如故,搞得别人以为我们是
兄弟,蓉儿是弟媳妇儿。”
陆仪大笑,正欲再问一些问题,却被凌宏宇的手勢阻止了。
“我們不需要象做問答題一樣吧。聽建平說你是老師,看來提問作答還真是你的職業
習慣。”
“怎么他们没怎么跟我提起你,反而在你面前嚼了不少我的舌根。关于我,他们还
跟你说了什么?”陆仪微侧着头问道。
“也没太多,基本信息而已。”
“基本信息。”陸儀拉长这几个字,略微停顿一下,然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
凌宏宇,輕緩的說道:“你叫紅一羽,不知為什麽我會聯想到火烈鸟。它也并不生活在非
洲啊。”陸儀輕輕噴出一口濃濃烟霧。這烟霧彌散在他們之間久久不能散去。
一截烟灰從凌宏宇手中抖落到桌布上。他蹙起眉頭,陡然間眼神變得凌厲,眼神复
雜難辨。红羽,火烈鸟,这个莫名其妙的梗这辈子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拿他名字调侃
的是一个还在读中学的小姑娘,那时他还是一个青春痘正处在蓬勃爆发期的高中生。他
看着陆仪,然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宏大的宏,宇宙的宇,不是什麽紅色羽毛,更不
是什麽火烈鳥。你還真有异常豐富的想象力。”
“哦?好一個有氣勢的名字。看來我真是淺俗。”陸儀奇怪自己居然没有被他的神色
嚇住,反而感覺放鬆了許多。“生氣了?就因為我錯解了你的名字?”陸儀迎着他的目
光笑道。
“你真的很象我以前认识的一個人。”凌宏宇突然嘆道。
“是嗎?”陸儀把兩衹手合起來圈住杯子,她喜歡這種由掌心傳入温暖的感覺。
“真的很象。”他重復着自己的話。接着他端詳了陸儀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其实也
没那么像。她是个小姑娘,单纯幼稚不懂人情世故容易上头。你跟她完全不一样。你知
道吗,你身上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它象你的手和脚一樣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抹不掉也藏
不住。”
“你是说我看起来不开心。”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凌先生,咱们今天是刚刚认识。你平时都这么跟新认识的女士聊天吗?”陆仪扬
起眉,说:“这说明,要么你过于精通跟女生打讪,要么就是缺心眼子。”
凌宏宇无所谓的耸肩笑道:“你就当我是一个缺心眼子的浪荡公子吧。”
陸儀深深的望着他,眼光漸漸化為朦朧。她輕聲說:“可我并不是生來就有這份憂鬱
的。曾經,我非常快樂。”
“没人告訴你,就是這份淡淡的自自然然的憂鬱使你别具魅力嗎?”
陸儀更深的注視着他。
“真的,我欣賞這樣的你。”凌宏宇懇切的說。
“你欣赏?”陸儀心底浮上一抹掩不住的嘲笑。人啊!你們不欣賞快樂,却欣賞悲
苦,然而同時偏又扼腕嘆惜:快樂易逝。怎樣矛盾的人啊!
“那麽你一定更欣赏你那个单纯幼稚的老朋友的快樂吧!”陸儀說。
凌宏宇盯着手中的烟蒂想了想,随即把它掐灭,說:“快樂總是易逝的。”
“悲傷便會永存嗎?”陸儀盯着他,反問。
凌宏宇呆了呆,說:“聽說你是個作家。怎麽,想搜集素材?”
“哦?連這也知道。看来我不得不追问一下關于我的事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麽?”陸儀扭轉話題,淡淡問道。
“真的不過衹是皮毛而已。比如,你專寫童話故事;比如,你有文學碩士學位却只
愿意教小學生;比如,你不是北方人;比如,你還没有結婚;······”
“好了,好了,說不定你還知道我曾經有衹手上有六根手指頭呢。”陸儀笑着打斷他
的話。
“真的嗎?”對方聞言後驚訝的表情更使她莞爾。
“當然是-假的。”陸儀仲出雙手,說“完整無缺的手,如假包换。”
兩個人大笑起來。
“喂,能滿足我一點好奇心嗎?你說的那個她究竟是誰?”陸儀止住笑,很小心地
問。
“一個老朋友。”凌宏宇淡淡的答。
“不是女朋友或者前女友嗎?”又問。
凌宏宇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愣了愣,他很堅决的站起身,說道:“很晚了,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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