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是被吵架声吵醒的,玉珠先起床,支开窗扇,趴在窗边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回。待到沈芸起床,叠好被子,拿了脸盆手巾,玉珠才从窗边的桌子上下来。

“有什么好看的,一天打三回,你还没看腻,我都听腻了。”沈芸撇她一眼,说。

玉珠过来拿了自己的手巾,跟着沈芸一起往屋外走。

沈芸说:“你说她俩,就为了谁能在大公子面前多露个脸儿,天天这样,还真是,有精神。”

玉珠脚下微微一顿,随即笑说:“都到了年纪了,不争一争,便配了小厮或者发卖出去了。到时候一般的不由自主,日子还更苦些,要是被发配给那半老头子做填房……不像你,早都定好了……”

沈芸脸色一白,着恼:“我不过闲话两句,你,你就来戳我的心窝子……我再不理你了!”

快步径向井台那边去了。

玉珠连忙快步跟上她,去捉她的手,赔笑道:“好妹妹,我这早晨刚起,脑子里还不清楚,糊里糊涂说错了话,再不敢了,你饶了我这回罢。”

沈芸还是赌气不理她。

玉珠两只手拉住沈芸一只手来回的摇,:“好妹妹,不生气啊?哎呀,你这还发热呢,我帮你去跟桑云姐姐那里告个假吧。”

“算了吧,我还能走动,这样就告假了,少不得被人说嘴。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应该没什么事。”

下午沈芸的症状就加重了,被桑云打发回来休息,桑云又派小丫鬟送来一碗药,沈芸喝下后,就躺下蒙着被子发汗。

迷迷糊糊睡到傍晚,南厢房跟东厢房的又吵吵起来了。吵了一会儿倒是不再互骂,听声音是撕了起来,待得所有的声音都小下去,玉珠笑嘻嘻地回屋来了。

沈芸也真是服了她,问:“好看吗?”

“好看,怎么不好看,你没见那地上的头发,扯下来好几绺呢,小丁香儿的耳朵都抓破了。”

“不说她们”玉珠坐到床边,“你可好些了?觉得怎么样?”

“嗯,好多了,发了一身闷汗。”到底是年轻,有个头疼脑热睡一觉就能好很多。

玉珠笑容甜甜的,左颊那个圆圆的小酒窝更加分明了,她忽然伸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献宝似得:“你看!”

素白的小手中,每个掌心中都有一颗暗红色圆圆的小球。

“这是……?”

“荔枝呀。”

“你,你偷的?”沈芸惊问。

“嘻嘻……没有啦,我只是悄悄拿了两个,没人看见。”玉珠小声笑着小声说。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剥开,并肩躺在床上,把荔枝含在嘴里。

“甜吗?”

“甜。”

夜深了,各处都熄了灯。屋子里只有一点微微的光,让人大概能分辨出墙壁、屋顶、地面。玉珠睡了不大一会,就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轻叹,她摸索着起身,摸索着走到沈芸的床边。

“你怎么了?”

“没,没事。”

玉珠又叹口气,爬上沈芸的床躺在她身边。

“我抱着你睡,别哭了。”

“不要,”沈芸的声音鼻音很重“别过了病气给你,你还是回床上去吧,我没事。”

“你都快好了,过不了病气给我,好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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