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却说的如此“豪言壮语”,青凤的性子当真是多年未变。

当年出逃遭受围剿,为了保住他这个少主,青凤被迫只由万葵一人护送,与他兵分两路而逃,实际上青凤那时是做了掩护他的诱饵,也正是那一次,她中了毒箭险些丧命,此后又因种种事端,青凤的身子再受重创,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如今靠着宋家医长的古方勉强续命,却是再经不起半点折腾。

恪每每想到此处,愧悔之心便难以抑制。今生唯一一次不得已的舍弃,却让无辜的青凤代他遭受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即便如此,青凤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抱怨,总是将这些过往云淡风轻的带过,寥寥几语便能给他莫大的安慰。所以,今后无论境遇如何,他都决不能再令青凤为他涉险。最起码,不能让她再失去如今这份宁静避世的日子。

但要保全青凤,就要有人代替她,眼下要对付的那位太子,可是一个喜欢斩草除根的人。王女青凤,也不可能幸免。但是若有一个人,与她年龄相仿,性情相仿,也许就能令她逃此一劫。毕竟十多年的时光,容颜更改也是可能,但那手绢花小楷却是变不了的。

这便是她出现的意义吧。恪的眉骨处忽然突突的跳了两下。

他忽然止不住的想起她,想起她的那株桃树,想起她明丽娇媚的样子。想起她笑起来总是弯弯的,带着亮晶晶的神采的眼睛。似乎从没见她有什么忧虑的时候,总是活得轻松又自在。哦,对了,还有在鹤鸣山的那个夜晚,那次起舞

“哥哥,你在想什么?”青凤的手伸在眼前晃了晃,把恪的思绪拉了回来。

“许久没来了,你烹的茶越来越好了。”恪拿过茶盏,品了一口,竟然,连茶香也似乎越来越像。

“果真吗?”青凤有些开心的眨眨眼,如孩子般笑起来。“我这儿什么也没有,也就这些茶了。不无趣吗?”

“有你在我身边,何时无趣过?整日里就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哥哥这便是嫌弃我啰嗦了?”青凤故意斜了恪一眼,嘴角抿着却仍旧露出笑意来。

恪记得小时候青凤就是如此,爱粘着自己,爱把听到见到的一切都告诉自己。偌大的王宫里有很多的孩子,却只有青凤与自己是真的贴心,像小猫一样的乖巧,听话。但却因着那个人,青凤违拗了自己,甚至顶撞了自己。但最终,那个人还是抛下了青凤,世事兜兜转转,那时不能为青凤出了这口气,不代表如今不行。想到这儿,恪忽然有些许释然,手上的茶盏已经喝尽了,露出了底部鱼戏莲荷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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