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尔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正走向自己的“怪物”身上,当后者离他只有三步的距离时,他骤然抡起了斧子对着对方的脑袋劈了上去。

阿库索大叔的反应很快,双手握住石锤的木柄,横在头顶进行招架,可没成想胡巴尔这一击势大力沉,黑曜石斧刃砍断了石锤的木柄并将崩碎的斧口继续下砸砍进了他父亲结实的肩膀。阿库索大叔吃痛低吼一声,右手握住断了柄的锤头砸下,要打断胡巴尔的胳膊。在锤子还处于半空中的轨迹尚未落下时,阿库索大叔便被得势的胡巴尔猛得一脚踹中腹部,这一脚来得又快又狠,如炸雷般旱地拔起,让大叔整个身体都被踹飞了出去,砍入肩膀的斧子也借势被拔了出来。

无论是刚才的下劈还是踢踹,胡巴尔都爆发出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父亲的鲜血从他手中的斧刃淌落到地面上,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恐怖,血红的眸子仿若喷射着狂躁的火焰。

胡巴尔在抽出斧子后,一手扼着母亲的喉咙向前跨出一步,要给他的父亲补上致命一击。

他的动作太快,周围的族人根本来不及向前把正在地上挣扎着的阿库索大叔拖拽出前者的攻击范围。眼看着石匠要血洒当场,就在这时,我的手中多了一个冰凉的物件。我知道那是切瑞先生递过来的露营灯。

阿库索大叔的生死在此一瞬。

一道极为耀眼的白光在人群中乍起,宛如日轮于此处升起,就是天边的太阳在此刻也被无匹的强光所盖过。所有人都本能地抬手遮挡在面前,保护被刺痛的双眼,就连胡巴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震慑住,劈向阿库索大叔的胳膊被迫收回,遮挡在头部。这种激发状态的强光只能持续几秒钟,不过对我来说也已足够。

我将露营灯用力掷向胡巴尔的脑袋,趁机一个箭步跨出,迅速拉近与胡巴尔的距离。右手握拳,手肘向后蓄力。

在露营灯击中胡巴尔的脑袋后刺目的光芒也弱了下来,而我已经借着强光短暂的掩护来到了他的身侧。

胡巴尔的脑袋被露营灯坚硬的外壳击中后却没受到什么影响,眼角的余光反而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看到那骇人的眼珠中闪过一抹惊恐,紧接着又燃起了盛人的愤怒。他抬起手臂企图肘击我的面部,如果被他击中,我即便不会当场暴毙也会遭受重创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没关系,此刻是我的先手。

就算他被诡异的疾病莫名提高了身体力量与速度,但在我所创造出的先机以及我的全力一击面前,他还做不到后发先至。

我手臂的肌肉像被压缩的弹簧,肩部化作液压泵,拳头在肌肉爆发性的力量下迸发而出,从下方绕过他袭来的手肘,一记刚猛的右勾拳狠狠地击打中了他的下巴,他的上下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扼住勒齐娜婶婶的手失去力量松了开来。

若是正常人,此刻已经失去意识在地上躺尸了,但是这头狂化了的怪物不仅结结实实地承受下了这一击,甚至还在调整身体试图展开反击。他的身体强度也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我心中的警报声猛然响起,眼下绝对不能给他半点反击的机会,否则绝对没有胜算。在上勾拳打出后,我的左手紧接着打出一记勾拳砸在他的右脸上,让他整个人向后踉跄半步,眨眼的瞬间已经足够我收回的右手再度完成蓄力,直拳与勾拳急风骤雨般交替变换着落在他的面门之上。

可就算如此密集的攻势也未能让他失去战力。

胡巴尔顶着我的攻击强行将手中的斧子砍出,我被迫向一侧闪开,这给他腾出来难得的喘息的机会。他眼见的斧子落空,又及时补以右正蹬腿进攻我的腹部。我见状立马向左滑步进行闪躲,并用左臂从左向右格袭来的这记右蹬腿。我的胳膊感受到了恐怖的力量,一阵剧痛传来,感觉体内的脏器都被震乱。虽然我最终还是抵住了这一击,但是左臂却被胡巴尔这生猛的一腿踢脱了臼。本应是卸力格挡的招式,在差距过大的力量对比面前也只能成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舍身技。

我顾不上左臂传来的剧痛,此刻正是他右腿下落、立足未稳之际,我的右膝如铁似刚凶猛地撞向他的左侧肋部。舍身一击的成效显著,胡巴尔的整个身形都被飞来的这记膝顶打散了,他身体未能对我即将打出的攻势做出任何反应。

我的体力在持续消耗,动作只会越来越慢,稍慢一步便生死易手,不能和他消耗下去了。趁他此刻无力进行抵抗,一记不留后手的顶心肘破风而出,准确顶在了来不及招架的胡巴尔的心口。他闷哼一声,身体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被击飞出去,撞在了他身后的木屋墙壁上,然后滚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胜负已分,四阒无声。

我抱着脱臼的胳膊走向胡巴尔,蹲下身,右手探到他的鼻子前,感受到了均匀的呼吸。

“还活着。”我扭头朝众人说道。

寂静的气氛被打破,族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恩美卡!恩美卡!恩美卡!”

他们高喊着我名字,仿佛刚才只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赛,而不是实力悬殊的生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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