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玉芳抱着江月去了爷爷奶奶家,一扇低矮的木门前立着小腿高度的木板,人总要高高抬起脚,才能踏进门去,而一米五的玉芳抱着娃娃就有点吃力了,左手扶墙迈右腿,左腿高抬越木板。“奶奶,我来看您了!爷爷在吗?去园子了嘛?”“玉芳来了,你爷爷啊,恨不得睡在园子里,你和妮儿先去屋里坐着,我在烙饼,烙好了,给你爷爷送一些!别饿着这个老东西!”
院子只有十来平米,葱花在油的煎烤下散发体香,院子也充斥着这股葱香,奶奶烙的饼薄而有层次,香而不腻,玉芳很是喜欢,但没能得到奶奶的真传,大概是奶奶没有想过大家闺秀也需要会这手艺活儿,来讨夫家的欢喜。十几张饼出锅,玉芳忘了自己吃过饭了,将孩子放在炕上,用手撕着油饼吃,只是太过心急,“嘶嘶~”“斯哈”边轻吟边噘嘴吹着手指头,这时的她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你慢点吃,没有人和你争抢!回家的时候带着些,我给你包好,正好,你顺路就带到你爷爷那里了。”爷爷的园子在柳家庄和张村之间,玉芳回家时会经过那里。
“玉芳,你是大姐,就是懂事啊,看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小伙子多好,长得俊俏,温柔体贴,你有福了!非要在青岛那个城市待着有什么好的,离家远,离父母远,父母以后还要靠着你呢啊!”“嗯嗯,奶奶,我会照顾好爹娘还有你们的。”虽然口里答应着,但是奶奶的话使她思绪万千。
“你好,我叫李富贵,你叫什么?”“你……好,我叫……张玉芳。”两人初识在一个青岛的皮鞋制造厂。参加了高考的玉芳,本来可以去大城市的校园里压压马路,在图书馆里读万卷书,在大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的回音,但是梦碎了。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无形的大手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
她难过,她愤恨,她委屈,她失望,最后她选择了逃离这个家庭,好似是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不能让她喘过气来,逃跑,远行,纵使不是大学校园的美好生活,去外面看看瞧瞧总是有好处的。
她偷偷拿了张明远的一些钱,到了车站,她也知不道去哪,提溜着眼睛看着人家买哪里哪里的票,她发现青岛去的人最多,就选择了这个地方。
长途汽车裹挟着各式各样的包裹,装载着装束不同、口音不同、气味儿不同的人们前进着。不时一阵恶臭蔓延在玉芳周围,她知道有人闷着放了臭屁,不像那些有特异功能的,会吆喝着去攻击人。但这些不算什么,她既不服父命,便要考虑接下来的打算。她仔细忖度,要先找份稳定的工作,最好包吃包住的那种,起码不会饿着或热着。
她打量了多家店铺公司,最后选择了皮鞋制造厂。刚满十八岁的她,穿着白底红色碎花衬衣,胸前双峰挺立,一条青裤子,头梳麻花辫,额上齐刘海,精气神十足。老板(经理)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面试通过了,玉芳主要负责制作鞋帮,坐在缝纫机旁,缝制着鞋帮,流水线作业下,一天要经过数百双鞋子,一天下来,腰不能动了,但她还是硬挺着,与父亲做着心理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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